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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2)


x 十九岁的他并不讨厌柯四杰只是——

「柯四杰!」

划破静谧走廊的尖叫在看见柯四杰后换成得到救赎的惊喜泣声。全//本//小//说//网

「学姐我三姊不在教室里耶。」柯四杰回答。

从走廊往东边看去尽头是锣鼓喧天的热闹校庆透过扩音器能听见上一段节目即将尾声。

风云这一届的校庆到目前为止办得十分圆满师生共乐外宾也尽兴。

再过四十分钟就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节目可是——

奔上三楼的学姐不由分说拉着柯四杰奔下阶梯几乎是不浪费任何一秒的滑进二年级的教室。

「找到柯四杰了!」也喘得像小狗了。

找她?柯四杰一头雾水。「学姐不是找我三姊吗?」

一个钟头前她还是团体表演里的小螺丝钉被学生会严重警告身为柯家人的她必须找出失踪的柯三良什么时候失踪者换成是她了?

「对!」学生会副会长走到她面前深吸口气严厉的指责:「柯四杰我们是在找妳。妳知道柯三良的表演对本校有多么重要吗?」

「……好像知道。」一转身就看见有个很不要命的学长懒洋洋地倚在墙边立即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连学长你还好吧?」

连遥久扬起漂亮的眉嘴角微掀。「还可以。」

「副会长我没有办法在二十分钟内帮她上完妆的。我要抗议!我研究柯三良的脸型很久才自创出最完美的画法保证上台表演时会轰动全场让李氏化妆术流传千古可是现在……」化妆组的首席化妆师哀凄地哭诉。

「妳住嘴!」副会长龇牙咧嘴转向柯四杰时讨好地笑。「学妹妳应该知道每年校庆的重头戏就是三十八分钟后的单人表演。前年是妳大姊去年是妳二姊今年理所当然是由妳三姊。而彩排时她的确非常的出色柯家姊妹一向是我们学校的荣耀……」

「荣耀远去了。」首席化妆师低语。「这次完蛋了我们会搞垮这一切。以后校庆将由校方接手学生再也不信赖学生会而我的名字将会与这一届惨不忍睹的校庆并列成为千秋万世的笑柄。」

青筋全数爆开副会长几乎想掐住她的脖子。大家都已经快发疯了实在无法容许有人继续在那里唱衰。她索性压住柯四杰让这个可怜的代罪小羔羊坐在椅上虽然有点惊讶小羔羊的顺从但……不管了豁出去了。

「化妆组开始化妆!」

化妆组立刻扑上来。

「……学姐我只是观众用不着化妆吧?」柯四杰浑身发毛发现两名学姐有意无意制住她的双臂首席化妆师苦着脸打量她的皮肤状况而她的头发开始被夹起来了。

「柯四杰妳听过父债子偿吧?相同的柯三良的失踪妳必须负起责任来。」

听到这里柯四杰已经明白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了。她不是很怕啦只是——

「学姐我只是下午团演的一员而已。妳要不要亲自上场?」这样可能比较有看头。

「我?我?」副会长闻言拔尖地说:「妳看过柯三良的彩排吗?我就算看过了没有练习上得了场吗?妳以为谁都能上场吗?只剩三十分钟妳认为谁敢上场?!」搞砸一切谁要承担?

「……我只看过一次。」柯四杰很坦白。她的脸被摸来摸去一下涂这一下又刷着她的颊面化妆师突然发愣地打量她的脸型。

「学姐」助纣为虐的高年级低声跟副会长说:「可是……尤老师不是曾说过柯四杰的天分远不及柯三良吗?」

副会长紧抿着嘴注视化妆组为柯四杰上妆。

「尤老师的确是这么说过。」当时她也在场尤老师的完整句子是——

「柯三良的确出色她是我看过最优秀的天才。至于柯四杰嘛打个比方如果我从背后偷袭她她绝对打不赢我但假设我事先通知她她就能回应并准备到最好。」

老实说这是一个很烂的比喻真的很烂当时大家发了一阵呆完全无法理解这名顽童老师的说法。

「学姐、学姐吉普车开到楼下了现在赶过去尤老师跟童老师都在!」学生冲进教室报告。

化妆组哀号。「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尤老师他们知道柯三良不见了吗?」

「他们知道了他们在那里等如果时间足够尤老师会亲自指导柯四杰一遍。对了她说务必告诉柯四杰今天她的目标就是成功的完成这场独演快趁剩下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算了反正一向只有童老师才能跟尤老师沟通。「单刀跟长剑呢?」

「去拿了待会一并送到尤、童二位老师那里柯四杰过去后就可以挑选适合她的刀剑了。」

好能做的都做了。「对了运动服呢?」彻底无视小羔羊的意愿。

「学姐……团体武术表演的运动服是订作的下午才会发……」被化妆组遮住的柯四杰幽幽地说。

「是这样吗?那妳们的运动服呢?谁借一下吧?」语毕看见自家同伴们个个拉紧运动服。对啊今天是校庆除了柯四杰她们这一批小咖穿制服上山外其他人都早已换上运动服了。

「如果不介意我有一套全新的在柜子里。」角落的学长开口了。

「可是柯四杰是女生……」

「我想男女运动服都很适合她……」首席化妆师颤抖地说道痴痴地望着她。「学妹我发现妳很适合我的妆耶记得待会结束之后让我多拍几张我应征时要用的。」

「好。」柯四杰起身问道:「要走了吗?」

「学妹妳……这么顺从?」会不会半途逃跑?不是听说柯四杰很难搞、人缘很差的吗?

「咦!我很顺从吗?」柯四杰也有点吃惊不大在意地说:「我想妳很急能帮到妳就好了。」其实她是想说:学姐妳看起来很像是呱呱叫的鸭子而且随时都会从窗口奔出去如果她不帮一下她怕学姐真的会奔出窗口。

副会长内心撼动激烈地陈述:「学妹从今天开始妳就是我生生世世、千里相随的好学妹了!」顿了下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行她低声解释:「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打算要妳上场是连同学说既然妳是柯家人……」

「是连学长建议的吗?」她转向连遥久。

连遥久毫无歉意地微笑。

「是我。我刚转来风云明年的校庆我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一直很想看看众所期待的表演。」这绝对是谎言。

她愣了下略带认真的点头。「我明白了。」

她真的明白吗?连他都不明白自己她却这么顺理成章的接受。

「学长你一块来吧。」她说。

「我方便吗?」

「如果学长独自一个我怕我不在场没有人能扛你了。」她想能扛起数十包米袋的人不多了。

连遥久隔着半个教室与她对望再度绽出浅笑。

「好啊。」

劈哩啪啦先是柯三良跑上楼几名风云的学姐学长们跟在后面。

无隔间的厨房里柯四杰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研究她的食谱。

三姊人缘好放学或放假后总是有一票同学来家里玩不过通常直接上二楼她很少有接触的机会。

「嗨学妹。」

那股慵懒的调儿只有一个人会有。她转过身果然看见最近很有缘的连学长。

「妳在作饭啊?」

她应了一声虽然惊讶这个病弱斯文的学长会来她家玩但想到三姊交友的能力她也就不意外了。

他闲闲地上前注意到她一边看食谱一边以刀背拍切好的猪肉片。

「连学长你不上楼吗?」三姊一向不喜欢在家里吃她想今天他们会叫披萨外送吧。

「我是来找妳的用不着上去陪笑。」

菜刀在半空中停住。她睇向他以眼神表达她的疑问。

他轻倚在流理台旁挑眉浅笑。

「我是来道谢的。我似乎一直忘了跟妳道谢。」

「道谢?」她搜寻记忆这份道谢应该来自于——「如果学长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也没有办法背你。」

十一月中旬的校庆据说是圆满结束。

虽然她被赶鸭子上架站在高台上表演但她想应该还ok至少事后她没遭到围殴。而那次的唯一小插曲就是当表演结束、她快走下台时发现这个很病弱的学长又支撑不住所以一回生二回熟扛起他来毫不费力甚至已经跟司机大叔搭起友谊的桥梁了。

校庆结束之后说不出是不是有意但她会在自习课时到图书馆后的那片草坪发呆十次有八次学长会在而平常如果他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忍不住开始注意起他来。

今天的学长不再穿着制服;高瘦略嫌苍白的身躯虽然穿着便服但还是拥有同样的贵气当然也是同样的病气。

「学长医生说了什么?还没有治好吗?」都已经半个学期了他还是老样子。她搬来椅子让他坐免得他又突然倒地不起。

他微微一笑。

「有啊。我这是遗传算是长年病要彻底根治不大可能。」

她喔了一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受但很快抛诸脑后一边以适当的力道拍肉一边跟他说话。

「学长你最近好像常到学校耶。」

「是啊我在做研究。」细密的视线扫过她稚嫩的娇面。

「研究?」学校有什么好研究的?

「柯四杰妳想妳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他突然问。

十年后是有点遥远。她想了一下抿着嘴笑了。

「我想我应该在柯家食馆的厨房里当个小厨师吧。」

她不变的答案让他嘴角抹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妳还真的以厨师当目标啊?妳觉得十年后的我会在哪里?」

她微诧。十年后每个人都会在他该在的地方而学长他——

「十年后的我可能躺在病床上吧。」他不以为意地说。

她皱起眉。

「当然也有可能……」他笑容不变小小的弹了弹手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妳心中所想的结果。」

「我没有在想什么。」她强调迅速把那个最坏的想象抹去。

「柯四杰妳知道为什么我有此殊荣能在风云里拥有这么多特权吗?」

「听说学长的父母捐了一笔巨额款项吧。」她照实答道。

「不不是我父母。我家境虽然富裕但要随意捐出那么大笔的金额是不可能的。捐款的是我哥哥他长我十二岁小时候他被南部另一家连姓大地主带走那家人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因为某些因素那家人打算在亲戚间找一个优秀的男孩……」他耸耸肩神色自然地继续说道:

「妳知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哥哥就这么雀屏中选。到今年为止我只看过他三次还是在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看见他。」

柯四杰听他突然没头没尾的说起他的家世也没多说什么默默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市面新贩售的饮料。

「柯四杰妳想是因为我的病让他心甘情愿成为另一家人的儿子还是我的父母妄想从中分一杯羹?」

「学长——」顿了一下她递出饮料帮忙扳开拉环。「喝一罐吧。」

他注视着她偏冷没有表情的小脸撇了撇唇沉默的接过。

罐装饮料的外观色彩缤纷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品牌。他从不认为加了布丁的奶茶有什么值得好喝的但他还是浅尝了一口。

「真甜。」又是同样的甜腻占据了他的味觉真搞不懂这个学妹为什么热中此道。

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应了几声然后挂掉转头问他:

「学长你也要吃披萨吗?想吃什么口味的?我一块订。」三姊直接从二楼打电话下来叫她代订披萨。

他扬眉看向砧板。「学妹妳不是在作饭吗?我有这个荣幸吃妳这一顿吗?」

这个冷若冰山的学妹——当然是外表上看起来其实是个很随和的小好人首次有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学长我的手艺目前还见不得光。」嘴角上扬。「如果你不介意吃一顿实验性质浓厚的午餐你得再等三十分钟。」

他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懒洋洋地看着她拍肉的身姿。她的力道很够菜刀在她手里不显突兀反而有意外的视觉效果。

她的神色十分认真全神贯注地研究食谱。他一时看入迷想起校庆那天她毫无所惧的上台表演。

他对武术一点了解也没有也从来没有兴趣想学。来到这所学校纯粹是他大哥看中这里山明水秀典型的养病场所于是顺道完成他延了一年的学业。

其实当天他建议由她上场并不是讨厌她也不是要看她出糗而是、而是——

「学长」她头也没抬像在聊天似地说:「这几天副会长一直问我为什么要继承家业明明有手足的。我告诉她因为当厨师是我的志愿。她还追问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有结论了还管什么原因呢?」

垂下的眼眸在微笑。那是妳懒他在心里这么想。

随即他又对自己竟然对她有几分了解而感到诧异。他可以体会其他人在看了她的表演后对她的未来志向感到惋惜不已。老实说他也有点这种情绪他从来没看过有人能够这么的……令人着迷。

阿四杰没有察觉他复杂的心思继续说道:

「学长你也别管你哥哥是不是因为你而成为人家的养子还是你父母想得到什么不管是哪一样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现在你只要负责治好你的病这才是最重要的结论不是吗?」

他猛然抬头盯着她。

忽然间他起身走到她身边。

「学长?」靠得太近她不方便拿菜刀耶。

「柯四杰下个月我决定去美国了。」他倚着流理台注视着她。大哥早就安排妥当是他不肯宁愿把自己放逐在这种地方「养病」。

那天校庆他拱她上台绝不是讨厌她而是——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只是一个小女生却拥有这么潇洒自在的气质?

他想看迫切地想要看见她不经意的帅气又想看她出糗想要看她的反应莫名的情绪一直充塞在他心里。

她毫不考虑的上台表演那样的大将之风连他也微感错愕。后来他才发现那位尤老师曾说的「如果事先通知她她就有时间准备并且回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也都发现了吧?

那天校庆许多人在看见大型萤幕里那抹既认真又带点漫不经心的帅气表演后顿时屏息静默了。

很多人确实看见她的帅气他心里却因此而有点复杂了。

「学长你要去美国治病吗?」她讶异地问。

「嗯。柯四杰我想看看十年后的我跟十年后的妳有没有交集。」

小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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