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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x “你又想去哪里了?”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沿着花墙慢慢移动脚步轻盈的怕惊扰旁人蹑足轻手的拎个小布包活似学人私奔的姑娘家谨慎而略带不安。\\qВ5。/

可是她的小动作看在回廊下的男子眼中着实可笑在自个府里有必要故弄玄虚吗?一副做贼似地小心翼翼黑白分明的大眼盛装兴奋。

还记得她在襁褓中的稚嫩模样转眼间已抽长身子蜕化成翩翩彩蝶羽翼鲜艳地飞舞花丛问一刻不等闲的追老岁月。

由孩童时看着她学会走路开口甜柔的唤声娘不知不觉中那小小的、跌跌撞撞的小人儿会问为什么悄然地占据了他狭隘的心窝灿烂的笑容竟成了他的慰藉。

那一颦一笑总是牵动他不轻易开放的心房看着她喜看着她忧看着她胡闹的戏耍夫子他的心只有包容而无责备她的喜怒哀乐只会换来他无尽的宠爱。

只是他似乎过度放纵了让她连日来待不住府里尽往外跑连他想见她一面都得起个大早守候免得她又溜出府不见踪影。

以往这个时候她会吵着除旧布新缠着厨娘黄嫂做她爱吃的年糕一个径的问他为什么要过年闹着要他买最大最美的烟火好过元宵然后偷藏爆竹准备在大过年时吓吓府里胆小的家丁和丫鬟。

可是今年她却将这一切摆在一边不去理会早出晚归的故做神秘让人忧心她的身子是否吃得消。

“啊!大哥你干嘛躲在人家背后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拍拍胸口邵铭心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埋怨的语带娇态。

“不做亏心事哪需提心吊胆看你蹑手蹑脚怕人瞧见似的可别学人做坏事。”邵淮南宠溺的取笑着话中没有责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可是对感情不开窍的邵铭心只当他是兄长看待故做乖巧的撒着娇。

“人家哪有做亏心事?我是怕冷才缩着身子嘛!”她略微心虚的道眼神闪烁。

年长她八岁的邵淮南轻抚她柔细的发丝。“方才我命厨房熬了盅人参鸡汤给你补补身瞧这小脸又瘦削了几分。”

“不要吧!我喝过的补晶可以养活一镇百姓十年我的胃都腻了。”尤其是汤面浮现的油汁光看就让人反胃不已。

瞧出她的心思他温和的笑笑。“谁叫你身虚体弱一人了冬就像小雪狐蜷缩着身子不多喝热的炖晶怎么成?大哥瞧了会心疼。”

习医多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压根没病气血活络地不像一位姑娘家一天不蹦蹦跳跳就会全身不舒服似好动的性子正好和他相反。

偏偏她不只长相肖母连养不壮的身子都如出一辙胃口不小却不长肉纤弱如柳禁不得风吹雨淋生怕一个转身都得向云里寻人去。

他和爹用尽心血的帮她滋补人参、雪蛤、千年灵芝一样不少可是仍改变不了她畏寒的体质秋风一起就得准备过冬的葯材好减轻她怕冷的症状。

正如她所言她所喝过的补品够养活一镇百姓但是他们依然难以安心不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就担心她挨寒受冻一再的收集上好葯材为她补身。

“你明知道人家身体好得很嘛!畏冷是一种习惯好让你们更宠我一些。”

邵铭心调皮地一笑美眸直眨地撒着娇。

“我们还不够宠你吗?放任你无法无天的为非作歹真怕哪一天衙差上门来要人我们倒成了祖先牌位前的不肖子孙了。”

他半是叮嘱半教训她收敛在外的言行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女子首重名节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一脸纯厚的邵铭心装笨地朝着他笑。“人家才不会惹是生非呢!老祖宗说心儿最乖了要你别再弄些汤汤水水荼毒我的胃。”

“你哟!真不害臊别人求都求不得的食葯圣品倒让你给说成毒葯了。”这丫头尽会顶嘴。

“本来就是嘛!葯是用来治病的无病无疾食多了也伤身你和爹老当我是葯罐子什么珍贵葯材全让我给糟蹋了真正有需要的病人反而一命呜呼。”她才不当罪人引来万古臭名。

红颜非祸水她也有一颗仁义之心造福万民就由她养气健身的葯材做起。

好笑又好气的邵淮南轻敲她玉额。“你这小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惊世骇俗的满口胡言。

“我和爹的医术再不济也不会拿你的身子骨开玩笑治病和补身的葯材分得清清楚决计伤不到娇贵如兰的你。”

“好嘛、好嘛!算我说错话大哥是仁心仁术的好大夫心儿在此为天下苍生感念你的大恩泽。”只要别让她再闻到补品的味道。

再补下去她真成了葯人。

“少调皮了大哥还没问你这些时日在忙什么呢!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他板起脸一训眼底有着柔腻的笑意。

枝上积雪层层停雪后的薄阳乍暖还寒几只徘徊不去的雀鸟栖息巢中等着傍晚时分啄食下人丢弃的残食糠渣。

腊八刚过不久年关的脚步逐渐逼近下人们趁着天候还不错赶忙打扫除旧物将旧衣、棉被搬至太阳底下曝晒以免生霉。

园子里的花木大多凋谢唯有松柏傲立雪中一树苍绿的陪着过冬共迎年节的喜气。

她故做神秘的压低嗓音说:“我正在忙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你要掩护我。”

“什么事情?”他配合地放低声音唇角的笑意不曾卸下。

“当然是不可告人之事攸关我的身世之谜…”哎呀!她怎么说出来了。

人不可流于三姑六婆舌否则秘密将不保。

“咳!丫头…”邵淮南以轻咳声掩饰脱口而出的笑声。“你尽管宽心你的身世绝无任何疑问你的的确是爹娘的亲生子。”

他才是外人。

讨厌大哥的说法好像是她自寻麻烦似。“为什么你敢肯定?说不定我是抱来的。”

“咳、咳!”他咳得更厉害了表示他快忍不住笑“娘生你的时候我已经八岁娘可是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下不可能…呵…是抱来的…”

想当年他是既喜且忧地迎接她的到来一方面担心娘生了儿子会把他送回三餐不济的亲娘身边顿失宠爱的打回原形;一方面又高兴有个手足做伴不致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裹着小布巾的粉娃出现眼前时他的一颗心全落在她身上忘却了忧虑只想逗她笑咯咯咯地化去他过重的防心。

小时候兄弟众多却无姐妹排行第三的他因此过继远房堂亲家中他一直想要个妹妹好生疼宠着新爹娘让他得偿所愿他自是一刻也不想离的守护她。

但是小娃儿也有长大的一天他心中日积月累的情意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最了解她的人是他他知道她永远不会有同他一般的情意他只是她的兄长另一个宠她的亲人罢了。

烟柳无心任人攀折流水无意载走扁舟无数唯有相思抹不去。

即使她还在身边可是他却有一种越离越远的感觉有朝一日他得学着放开手让她飞向属于她的天空从此心空。

“也许嘛!不然腊八那日娘干嘛伤心欲语还泣地直瞅着我。”看得她心慌意乱。

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着她不找出来会对不起自己;

他顿了一下表情转为沉思“或许娘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心事吧!一时情绪失控才悲从中来。”

隐约感觉一丝不对劲不过这是上一辈的秘密身为晚辈的他不该也不能追问。

“什么心事会与‘身世之谜’有关而且算命先生指的是我喔!”她特意加重语气的指着自己。

腊八过后她又去庙口想找蔺半仙解谜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人。

她问了好些人都不知他的去向恍若神仙下凡来指点迷津泄漏了句天机便回转蓬莱仙山留下个禅机让人参不透。

人人都说她是爹娘的亲生女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娘的眼泪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爹另有其人?

“心儿回房加件衣裳别胡思乱想伤了爹娘的心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疼你的父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永埋心底。

如同他对她的情为之黯然的邵淮南收回轻抚她发丝的手却收不回已然付出的心。

抿了抿唇邵铭心抬头看看天色。“我和人有约快来不及了。”

“不急先披件衣裳再说你约的人不会因此恼怒而去。”他以为与她有约的人儿是御茶行的顾以茗。

“难讲那人反反复复像腊冬的雪花一下子飘东一下子飘西就是想冷死人。”上次居然又抢人毛裘害她差点受风寒。

幸好银雀的竹篮里有件袄棉暖了身子使她不致受寒否则真让那小气的家伙更猖狂。

她的抱怨声传至邵淮南耳中只觉得好笑。“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畏寒。”

“我知道!可是看你们一个个无所谓的神情我就很生气为什么明明下着雪却只有我一个人冷得齿唇打颤。”太不服气了。

“你该去问老天爷为什么我和爹特别为你调配的补品会在丫鬟的肚子里。”他无奈的解下颈间的绒巾绕在她一缩一缩的玉颈上。

“呃!这个嘛!”她干笑的退了几步。“我先走了有事回头再谈。”

“等等。”手一伸他扯扯她系着银铃的发辫。

“大哥人家真的要迟到了你不要扯我的发啦!”别想她留下来喝光灶上那盅鸡汤。

邵铭心急切又厌恶的眼神让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丫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补品当穿肠毒葯般排斥银雀呢?”

丫鬟不跟在小姐身边服侍那要她何用。

对于妹妹以外的女子行医多年的尔雅男子可说是残忍的未尽其责全是废物他所重视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可望却不可及的水中佳人。

“大概在劈柴吧!”不然就是挑水她忘了。

“劈柴!”她拿得动斧头吗?

“嗯!她说最近疏于活动筋骨所以劈劈柴好把身子练壮。”瞧她多聪慧呀!想到如此完美的借口。嘻!

她眼角那抹贼笑让邵淮南为之失笑。“心儿别累死自己的丫鬟勤快的下人不好找。”

胡闹的主子。

“是大哥我会叫她别太勤快。”免得管到主子头上。

“都十七了还这么孩子气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部没有。”真是被他们宠坏了。

“我要真像笑不露齿坐不摇裙的闺阁千金大哥可就要伤神了担心我会不会太闷。”她把小布包仔细收好怀抱胸前。

他无奈的一笑端起兄长的威仪说:“银雀没跟着不许出门。”

“大哥…”哪有这种事丫鬟比主子大。

“别想偷溜不然你会发现自己非常憎恨‘女诫’这本书。”如果从头到尾写十遍的话。

脚一伸的邵铭心讪然的缩回原处表情无辜地像她从来没有开溜的念头只是脚麻了而已。

腊月天梅花香。

一片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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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

正打算离去的英挺男子满脸不快乍见姗姗来迟的小圆点他的怏色转为愉快佯凶的摆出臭脸指责来者的不是。

贵为小王爷的他还没等过人尤其是女人向来只有人家巴望他的份因此他等得有些不耐烦。

不过一想到那张娇柔小脸的主人浮躁的心绪自动略微沉淀缓下升起的肝火旋回亭里等候一边看着渔家凿冰垂钓。

在经过多日的明查暗访下他几乎找不到半丝可疑处她确实是邵府所出的掌上明珠无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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