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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风裳衣缓缓收起玩世不恭的笑「你有一双眼白云很像很像的眼睛。」他的嗓音好轻好轻!「所以我很喜欢跟你斗嘴最好是将你激得七窍生烟那时的你眼神最冷冽也最神似於他我常常会误以为看著我的人是他。」

「可惜我不是。」宇文琅琊心底涌起一股莫名厌恶——厌恶起那位名唤「白云」的男人。「是呀可惜你不是。」风裳衣望著黑幕笼罩的天际当中仍有云朵停驻的痕迹无论昼夜如何替换无论夜如何深沉穹苍之上总有白云。「因为你还肯正眼看我。」

只不过当宇文琅琊明白了他的异能时还能以这般清亮的眸光看著他吗?

一瞬间他竟然没有勇气问出口。

或许是他心中早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究竟有何不凡之处如此害怕世人的目光?」宇文琅琊压根不信风裳衣的说辞能让风裳衣恐惧如斯的绝对构不上任何「羡慕眼光」。

难道正如水-曾提及风裳衣他……

「我不能也不敢说。」

气虚的拒绝刚说完下一刻风裳衣已经蹦蹦跳跳到宇文琅琊背後。

「宇文弟弟这是第一次我们两个的对话没有以暴力相向收场耶。」

很明显的风裳衣在转移话题。

「我累了今天没精神再扁你一顿欠揍的话明日请早。」

风裳衣侧著身脑袋瓜子以怪异的姿势仰望著与他身高相同而更显清瘦的宇文琅琊开心得像发现天大喜事。「也是第一次我看到了与白云那麽相似的眼眸……是对著我笑。」原来那样的眸子笑起来可以这麽魅惑人心。

宇文琅琊未曾自觉的笑意在瞳仁间冻结成冰。

白云、白云、白云、白云、白云——

在风裳衣的每个句子里都缺不了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竟然如此……

刺耳。

刺耳得教人无法忍受!

「你别搞错了对象我不是你的白云!」宇文琅琊模不透自己越发难捱的怒意拂袖而去。

***

翌日清早字文琅琊将风裳衣自暖暖被窝里揪出来只丢给他一句:「收拾包袱半刻之後离开龙府。」

混沌之间风裳衣误以为他让人给踢出府邸直到早膳过後宇文琅琊牵著两匹骏马在大门外看……呃瞪著他时他才知道宇文琅琊辞了龙步云准备上路继续中断的正事而他也得随行。

临行前水-的一番「告诫」让宇文琅琊的脸色难看了整个晌午。

「二师兄我不在你们身边时你可别对风裳衣出手太重若真要打就打个半残至少……至少留他全尸。」

当然水-说完这句话之後头上的伤势加重——因为宇文琅琊直接赏他一个爆栗。唉……小孩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多讲咧。

至於龙步云只是以探索的眼神打量风裳衣风裳衣也明白他的意图——龙步云在怀疑他与阎王门的关系。

最後风裳衣乾脆留下一句「请龙捕头手下留情」的谜团丢给龙步云去伤脑筋。

「接下来你要从何追查起阎王门的消息?」风裳衣和宇文琅琊在热闹滚滚的市集里坐在空巷道前的石阶啃馒头。

「这才是我该请教你的。『白无常』劳烦指点二一。」宇文琅琊明嘲暗讽。

「乾脆咱们两边握手言和一块吃顿饭你说这主意如何?」

「很好呀。」宇文琅琊露齿一笑「由我大师兄作东饭局就办在牢房里你说这主意如何?」笑意收敛回归冰冷。

「我说的是认真话!」

「我也很认真回答你。」

「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罗?」

「没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风裳衣贼兮兮地笑了「反正没我的帮忙想探到阎王门的路子那可是『阿婆产子』——很拚罗。」

「是吗?」宇文琅琊突地举高右手在风裳衣还搞不清他为何有此一「举」一只肥嫩圆润看起来鲜美可口的侞鸽自天际降下正巧停在宇文琅琊手心。

「那是什么?」风裳衣指著侞鸽脚上系绑的纸卷。

「孤陋寡闻连信鸽也没见过?」宇文琅琊拆下纸卷将信鸽丢到风裳衣怀中让见识浅薄的风裳衣好好认清楚信鸽的长相。

「肥鸽传书?」风裳衣脱口而出怀中自尊心甚高的信鸽凶狠地啼叫并啄刺著风裳衣的胸口抗议风裳衣「人身攻击」。

「这只鸽子不错留著它一块上路。」宇文琅琊给予信鸽赞赏的眼光。

「我也觉得它不错万一路上咱们盘缠用尽它倒不失为果腹的应急佳肴——哎唷!你这只色鸽竟敢咬我?!该死!」风裳衣与肥鸽扭打成一团凭著「巨大体型」略胜一筹而宇文琅琊则是趁风裳衣无暇干扰他的同时快速浏览过纸条。

「以大欺小你羞也不羞?」宇文琅琊救回被风裳衣咬住肥肚肚的侞鸽顺手将纸条交给风裳衣。「谁说没有你的帮忙就探不到阎王门的路子大师兄手底的探子本领够让你五体投地。探子回报的纸条上明明白白写著如何与阎王门取得联系。

风裳衣骨碌碌的眼由纸条後抬起来「你不会想要用那一招吧?」

「没错。」

「对象呢?总有个明确的对象?」

「宇文府邸。」

风裳衣弹跳而起「你疯啦?!你泯灭良心啦?!你不如啦?!你竟然准备拿自家人的性命为饵高价聘请阎王门来抄家啊!宇文伯伯、宇文伯母你们看看自己生出个怎麽样的混蛋——」

宇文琅琊直接以手上仅有的物品——侞鸽塞进风裳衣大声嚷嚷的嘴。

「我有说过要让阎王门的杀手动宇文府邸任何人一根寒毛吗?我的目的就是诱出阎王门的魑魅来与我谈这笔交易。」宇文琅琊低压嗓门毕竟他们正处於热闹市集。

风裳衣好不容易才怞出侞鸽并呸出一嘴的鸟毛。「你以为阎王门的魑魅魍魉都是白痴……虽然有几个的确很像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旦阎王门接下任务他们砍人头的速度绝不是凭你之力就能阻挡若接『阎王令』的是其他魑魅魍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是阎王或武判官亲自出马你拿什么去赔自家人的命?」

「不入虎袕焉得虎子。」

「就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倒想见识阎王门是否真有这等本事?」宇文琅琊冷然道。

「若真有呢?」风裳衣反问。

他知道阎王和武判官的武艺修为到达何种地步更知道一旦阎王门接下殂杀任务後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惯例与阎王门玩起心理战术?只怕到时候赔上宝贵性命的人是宇文琅琊自己呀!

风裳衣扣住宇文琅琊的手腕口气严肃认真。「琅琊不要做出让自己後悔一辈子的决定那种沉重的内疚感你肩负不起。」

那种积压在胸口日日夜夜狠狠鞭笞良心;那种破在心口深处无法治疗又清清楚楚的疼痛……

他不准宇文琅琊落得与他相同的煎熬!

不准!

「我的决定若是错误我不会独留在人世肩负你所谓的『内疚』我会陪著宇文世家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宇文琅琊没挣开扣在腕间的五指仅是字字淡然地吐出。「放开你的手。」

「放手让你去做傻事?!你别想!」风裳衣好不容易复原的右手也一并「巴」上宇文琅琊手腕像两道牢牢的铁链缠紧。

有些人很固执但坚持的是好事;有些人就像粪坑里又臭又硬的顽石难以说服或改变通常遇上这类型的人物风裳衣只会使出两招一是放任对方去送死让他乾脆早死早投胎;二是死缠烂打像条吸血水蛭攀附在对方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地从中破坏对方愚蠢举动。

到目前为止风裳衣向来只动用前头那一项做法反正空闲时扫扫自家门前雪要是管起他人屋瓦上的霜不被领情不打紧还不定还被冠上个多管闲事的罪名咧!

那你干嘛管起宇文琅琊自找死路的家务事?心底有道声音质问著风裳衣-

……因为宇文弟弟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他啊。

保护?!和宇文琅琊的强悍相比你才是那个比较需要人保护的吧?那道声音又泼来灌顶冷水。

谁说强悍的人就不需要别人保护?风裳衣恶狠狠的顶回去。

真只有这个原因吗?那道声音转为困惑。

当、当然……

真的?困惑加深。

那道声音毫不死心。还是你根本不自觉地——

「你他妈的罗唆个屁呀!算我多事也好鸡婆也罢别一直『真的假的』问问问!反正这件事我就是管定了!」风裳衣止心却自己正与心灵深处莫名的声音对话一失神连吼带咆地嚷嚷出声。

「你在跟谁说话?」宇文琅琊问。原来粗话由长相这麽漂亮的人嘴里说出还是一样难听。

「没有、没有……」风裳衣企图粉饰太平。

那道询问的声音仍馀波荡漾让风裳衣犯起嘀咕。

管他的!反正此题无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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