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捐给谁了?」他蓦地攫住她的双肩激动地摇晃她「平白无故把健康的心脏捐给别人换来这一个随时可能衰竭的心脏?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他厉声责备她可她听了却恍恍惚惚地微笑起来。
「哥你可以放开我吗?」她问语音轻柔。
他一愣。
「我刚动完心脏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她解释「我想坐下来了。」
他倏地松开双手。
她慢慢转身慢慢走向客厅里昂贵的真皮沙发慢慢坐下。
她并不是有意这么缓慢的而是逐渐流失的体力确实不容许她动作过於激烈。
「我可以喝杯水吗?」她抬眸静静睇向梁潇。
他如遭雷殛呆呆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扭过头悻幸然似地为她端了一杯温热的开水过来。
她接过浅浅啜饮。
「哥你坐下好吗?」喝完水後她仰首对他微笑。
他怔怔地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坐。
从好久好久以前开始他便不这么放纵她要求他了她感觉自己又回到小时候那个她即使想要天上的星星哥哥也会想办法为她摘来的年代。
她觉得好幸福。
这样满满溢在胸腔的幸福让她毫无血色的唇角甜甜弯起。「我想要三个月哥。」
他没说话只是拿一双湛深的眸盯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只要三个月。这三个月希望你是完全属於我的。」
「你……他妈的说些什么?」他颤声问。
「你不是说三个月後你就要跟许云嫣结婚了吗?所以我希望在你结婚之前能每天来这里看我。」她微笑解释笃定的语气像十分确认他会接受她的请求。
他瞠目。这一刻觉得她意志坚强得像个可恨的魔女但甜美的笑靥却又彷若无邪的天使。
「我只要三个月。哥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就请你陪我三个月吧。」凝望他的眼眸澄透「就当我这一生对你最後的请求。」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亦凡怎么办?你不是已经跟他订婚了吗?」他怒斥她语音藏不住隐隐酸意。
「我会跟他取消婚约。」
「什么?」
「他会谅解的我知道。」她低声道神情淡淡惆怅。
是歉疚吗?可就算是这样挣扎难受的神情依然深深吸引著他。当他发现自己竟有股想伸手抚慰她的冲动时不禁呛了一下总是俊酷的脸庞一时竟有些狼狈。
「答应我吧哥。」
「我不……我不答应。」他冷著嗓音。
可她却甜甜笑了「你会答应我的。」她说恬静的笑容自有一股平和的自信。「因为现在的我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
她说因为她拥有「维纳斯之心」所以他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她说无论他如何憎恨她也抗拒不了她的魅力抗拒不了想接近她的渴望。
她那么自信昂扬地对她宣称唇角噙著的笑意优雅得令他几乎有股冲动想狠狠击碎。
他不相信自己竟会这样受一个女人摆布受她摆布!
可他的确又来了处理完医院事务後他一刻也没停留匆匆开车便回到这栋别墅来。
在车上他无数次诅咒自己无数次命令自己掉头可却也无数次心软继续朝这里驶来。
所以他明白了他的确抵挡不了想见她的渴望。这深切的渴望强过他的自尊强过他的恨意强过所有的一切。
他想见她!
他恨自己的无法把持可是他真的想见她……
「你在做什么?」他愕然没料到见到她时竟会是这幕景象。
客厅里捻暗了主灯只留了几盏壁灯玻璃茶几上点著造型精巧的香氛蜡烛。
餐桌上水晶花瓶束著一朵黄玫瑰在古典烛台的掩映下分外动人。
可在这一切浪漫的环境下她的穿著却是可笑的——不甚至可说有点悲惨束腰的围裙脏兮兮的束住头发的方巾也有些松了散落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而她的脸——天啊那沾的是什么?酱汁吗?
他惊异地瞪大眼。
他的出现似乎令她有些猝不及防双手尴尬地在围裙上擦了擦「被你逮到了哥。」
「你在干嘛?」
「你看到了我在做饭。」她伸出食指摸摸鼻头「本来想趁著你回来之前先洗过澡打扮得漂漂亮亮再下楼。不过——」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你回来得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你为什么要自己做饭?我不是请了钟点佣人吗?」从小就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饭?
「这个嘛你一定觉得很老套。」粉颊淡淡染红「我想像电视剧里那些恋人一样跟你吃一顿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他呼吸一屏。
「对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兄妹不曾像情侣那样约过会所以我想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她仰起容颜星眸璀璨「我想有个像之间那样的约会。」
她要一个约会?
「可我们……不是——」
「我知道。」眸光一黯「所以我说就算只有一次也好啊。」她细细低语。
他怔然。
她忽地走向他「哥答应我好吗?跟我约会。」
他一动不动怔怔瞧著她。
近看之下她更可笑了鼻尖沾著已乾的酱汁鬓发缠著菜屑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油腻的味道。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这样的她好美。她笑望他的眼眸闪闪动人狼狈的鼻尖俏皮得可爱的红颜让人想亲一口。
她明明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他却觉得她该死的有魅力。
这也是那个「维纳斯之心」的力量吗?
叮——
清脆的响声自厨房内传来她-地一跳「啊!我的千层面烤好了。」纤细的身影翩然旋向厨房。
他不由自主跟随。
「咦?怎么会这样?」她蹲在烤箱前瞪著刚刚取出的烤盘「颜色不对!差好多!」
「让我看看。」他倾身视线越过她落向烤盘。
烤盘上的东西惨不忍睹。
岂止颜色不对他十分确定这个所谓的「千层面」——烤、焦、了!
「你不是定时了吗?」
「对啊我是照食谱设定时间的。」她容色微白。
「你确定每一个步骤都照著食谱上所说的做?」
「嗯。」她急切地点头「我真的每一步都照做了哦。」说著她还举起一只手仿佛立誓一般。
他不禁笑了。
这景况让他想起她高中时代那时候的她为了练习家政课的测验烤了一个又一个海绵蛋糕却总是失败。
最可怜的是他总要担负起试吃的任务。
「……不行!你这一次可别要我试吃。」抢在她提出要求前他抢先拒绝。
「嗄?」她愣了一下良久可怜兮兮地眨眨眼「那这个怎么办?」
「丢掉。」他毫不留情地说。
「可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
「想骗我?」他蹲湛眸深深望住她「这是从超市买回来的现成东西你只不过拿烤箱加热而已吧?」
「呃——」
「只不过是加热你都有办法弄成这样看样子你没有料理的天分风铃。」他微笑。
她不语只是仰著头看他神情如梦似幻。
他的心一紧「怎么了?」
「哥哥笑了。」她喃喃地说「已经好久了好久没见到你对我笑。」
他闻言身子一僵唇角迅速一敛。
「不不要收回去。」她焦急地捧住他的脸「再笑一笑对我笑一笑。」两只拇指各定住他两边唇角徒劳地想拉开笑弧。
真傻啊!
这孩子气的举动真是一个成年女人做出来的吗?她以为她这么扯他他就会心甘情愿奉送她微笑吗?
他嘲讽地想可喉咙却隐隐一缩。
「哥你笑啊!像刚刚那样!」挽不回他方才的笑意她焦灼不已忽地往他的胳肢窝探去搔他的痒。
小时候她经常这么做而最怕痒的他总是坚持不了多久便投降。
「风铃!别这样!」他挣扎著。
她却不肯停下动作「很痒吧?哥痒吧?」
两人扭动著同时因重心不稳跌落在地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压在他身上执著的双手依然找寻他身上的敏感点。
他开始喘气。
「你……受不了了吧?」她弯起唇角为自己的即将得逞感到得意。她在笑水眸却氤氲著雾气。
他用力定住她的双手「不要闹了!」
恼怒的低吼终於停住了她调皮的举动她敛了笑定定望他。
那藏在迷雾後的眼神是伤感吗?
他心跳一停「不要闹了。」低声重复後他扬起手替她抹去鼻尖的沾酱然後缓缓送入嘴里「是什么?」
「牛排酱。」她答嗓音沙哑。
「味道还不坏。」他恬了恬唇。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知道待有人回过神时四瓣滚烫的唇早贪婪地胶著两人身上也仅著寸缕。
他像永远要不够似地拚命吻她激烈的吻洒遍她全身上下而她以无与轮比的热情反应以自己每一寸摩挲著他。
细致如羊脂的抚触著微微粗糙的阳刚身躯难以言喻的震颤立即窜过骨髓。
她轻吟他低吼。
他一把抱起她迈开大步走上楼走进卧室将她放落柔软舒适的床榻。
他没有开灯只拉开帘幔让清泠如水的月光浸润一室。
月光下她窈窕的身段宛如维纳斯女神散发著柔合著妩媚与纯真的绝对诱惑。
「你逃不掉了。」他压在她身上低哑的宣称显示强烈的占有欲。
「我根本不想逃。」她浅浅地笑眉眼烟媚。
她竟挑衅他!
他弯身往前一挺棉质里的阳刚霸道地抵著她的柔软。
她轻喘一声全身毛孔敏感地舒开。
他撩起一束散落她肩胛的墨发缓缓送入嘴里邪佞地咬住。
「你……做什么?」她透过迷蒙媚眼瞧他。
「这是属於我的。这头发这双眼这鼻子这嘴这迷人的侞房还有这个——」双手随著他每一句话准确地烙向他所提及的部位「全是属於我的。」
「啊嗯」她蜷缩著脚趾绷紧身子强忍著体内的激颤「全是……你的。可是……」
「可是什么?」他猛地掐住她的。
「请你温柔一点。」她对他朦胧地微笑「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次。」
他没说话直直瞪她。
复杂的眼神像想将她推落最黑暗的地狱却又忍不住想送她上最甜美的天堂。他想恨她却又克制不住爱她……
「你真可恶!」愤恨的咆哮直直冲上天花板挂在床顶的古典电扇一阵颤摇。
她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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