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他太清楚他的女友与殷贤禹之间那种青梅竹马的默契。
“……该不会是因为湘湘拒绝他的求婚他大受刺激性情大变吧?”远眺一眼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啜着白兰地的殷贤禹他警觉地蹙层。
见他满怀戒备的神情汪明琦不禁微微一笑“你怕他终于觉悟决定跟你竞争湘爱吗?”她逗他。
“我才不怕。”徐浪远语声清冷“他早已经出局了。湘湘根本没爱过他。”
“就算她对他一直只是对哥哥的崇拜与仰慕吧贤禹对她而言意义仍然是特别的。”
“……我知道。”徐浪远用力摇着调酒杯不情愿地承认这点。
“如果不是他有风度地退让你不会那幺容易追到湘爱。”
“我知道。”调酒杯在吧台上敲出清脆声响。
“如果他还不死心……”
“够了吧?明琦”徐浪远截断她的话眼色陰沉“你还要整我到什幺时候?”
知晓眼前的男人已被她捉弄到烦躁的极限汪明琦聪明地抿唇明眸闪过一丝淘气。
只是这样的淘气在看见一个送花小弟捧着一篮妆点得素雅端丽的花篮走进店门时便迅速敛去。
是风信子而且还是粉色的。
粉色代表浪漫的仰慕--他有意捉弄她吗?
汪明琦轻轻咬唇。
“请问是汪小姐吗?有位先生送你花请签收。”小弟将一枝原子笔以及签收单递给她。
她默默签名。
“谢谢。”
小弟离去后汪明琦先是怔怔注视花篮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调转视线。
角落的殷贤禹举起酒杯半嘲弄地朝她一敬。
果然又是他送的!
她咬牙。上上礼拜、上礼拜他部各送了一篮风信子一次以紫色为主一次是纯洁的白色。
这回是春天的粉色。
“你喜欢风信子吗?怎幺最近老有人送你这种花?”一旁的徐浪远没看破端倪好奇地问。
“是我最喜欢的花。”她低应。
风信子从十七岁那年生日收到他送的种子亲手种出一盆生命力蓬勃的花朵时她便爱上了这种花。
别的男人也许要猜上十次百次才送对的花他第一次出手便正确无误。
他摸透了她的心思很得意吗?
这样讥讽别的男人送花的行动很有趣吗?
将花篮交给店里一个男服务生嘱咐他收到她的办公室后她拂了拂深紫色的裙摆盈盈移动。
空气中隐隐约约起了一阵蚤动男人们都屏住气息等着今夜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的美丽店长前来与他们打情骂俏。
可她却没有在任何一桌停留坚定的媚眸早已锁定目标。
谁是本周的幸运儿?谁能有幸得她钦点?
男人们窃窃私语几十道好奇目光在她身上徘徊她步履却仍从容丝毫不为所动。
紫色裙摆拂过某一张玻璃桌时一个男人忽地伸手握住她的藕臂。
她回眸。
是艾柏亚热切焦急地望着她。“明琦为什幺不接我电话?”
她浅浅微笑“我最近比较忙。”
“我知道你忙我也忙。”他站起身以高大的身躯留住她的步伐“可是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你也不肯为我拨出来?”
她不语微笑依然清浅明眸澄澈清透。
这是拒绝的表示她正礼貌而客气地暗示他他已经被排除在名单外了。
他明白的聪明的他应该跟其它没希望的男人一样自动退出就算再不甘心众目睽睽下他也只能保持风度。
他放手看着汪明琦走向角落那个气质儒雅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异芒。然后他扭头大踏步离去。
他的离开并没引来太多注目--战败者的落寞退场不值得多费心思众人关心的是异军突起的挑战者。
他们盯着殷贤禹。
“所以我及格了吗?”装作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店内焦点殷贤禹闲闲仰起脸庞笑问汪明琦。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我已经打探过你那套‘桃色关系法’的游戏规则似乎挺复杂的。”他似笑非笑。
“细则很多你记得起来吗?”
“我妈妈是律师我从小耳濡目染对记诵这些有的没的条文还算有办法。”
“你做得到吗?”
“如果我违反了任何一条你尽管像拒绝其它人一样把我三振出局。”俊唇淡淡扬起三十度“我有心理准备。”
“那最好了。”她嗓音轻柔瞥了一眼皓腕上的名牌手表“我现在要回家了也许你可以从送我回家开始。”
“那合规则吗?”他挑眉“据我所知你的追求者只有权利在礼拜六晚上接近你而今天是礼拜五。”
“规则是由我来定的。”她微分樱唇学他挑起三十度的笑意。“走吧。”
就这样汪明琦穿上服务生递来的黑色长风衣和殷贤禹并肩走出enjoylife亮着霓虹的玻璃门。
心韵紊乱的她其实并非如表面上那幺镇定的她明白自己这次挑选的游戏对手很不好对付。
或许是她这一生唯一对付不了的男人。
可她必须鼓起勇气一试他要玩她就得陪他玩直到他认输打退堂鼓。
这真的很荒谬从没想过他竟自愿当她恋爱游戏的对手也料想不到这男人执拗起来竟可以到这地步。
他太过分也太张狂。
她绝不能任由他耍得团团转--
“你等等我车子停在附近的停车场我去开过来。”殷贤禹说。
“不用了。”她束紧风衣腰带“我跟你一起走过去吧。”
“这合规则吗?让女伴陪着一起吹风?”又是带着挑衅意味的一句。
她收拢一束秋风挑起的发缯“我说过规则由我来定。”
“全都由你定那岂不是可以朝三暮四?如果你今天说是明天却说不呢?那我们男人岂不无所适从?”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可以不玩。”她冷冷响应“没人强迫你。”
他深深望她“你那些追求者全都服你这样的规则吗?”
“你不是早就打听清楚了吗?”她讥诮地说。
他没立刻回答沉默半晌才扬起自嘲的嗓音“你真的很厉害明琦女人能强势到你这种地步的并不多见。”
“而你还怕这样的我保护不好自己?”她的语气更凌锐了。
他不语。
夜凉如水一盏盏路灯与清冷的月华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街道很静偶尔隐隐从一扇扇紧闭的门扉传来音乐声。
不一会儿两人转上一条更静僻的巷弄。
寒风吹来汪明琦身子一颤。
殷贤禹察觉到了“就快到了。”他温声道一面脱下毛料西装外套“你冷吧先披上这个。”
“我不冷。”她摇头正待推开他好意递来的外套时眼前忽地一片黑影幢幢。
两人同时一惊瞪着不知从哪出现的几名彪形大汉一个个龇牙咧嘴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他们。
殷贤禹立刻挡在汪明琦身前。“你们想干什幺?”
“干什幺?”大汉们互相对望吃吃笑了起来。
“你们想要钱是吧?我可以给你们。”他镇静地取出皮夹。
“钱?有钱当然很好啊!谁都想要钱。不过我们这次要的不是钱。”其中一个身材最壮的男人陰陰开口啐了口口水“我们要你!”
“我?”
殷贤禹一楞还没意会怎幺回事时几个大汉便推开汪明琦围住他就是一阵狠揍。
望着被团团包围的殷贤禹汪明琦惊惧不已心跳有片刻停止不动。然后她恢复了神智尖叫起来“你们……你们干嘛?放开他!放开他!”说着她使劲拖住其中一人的身躯徒劳地想把他拉开。
他撞开她“滚远一点!女人这不关你的事!”
她身子一晃跌坐在地可来不及感觉疼痛便又匆匆爬起再度拽住那人。“你放手!放开他!贤禹你怎样?你还好吧?”她绝望地喊。
“我……没事。你快走明琦去找警察……”还没说完嘴角又挨了重重一拳。
汪明琦呆呆望着自他青紫的嘴角流落的血丝“贤禹?”
“快走!”他锐声喊往某人挥去一拳可腹部立即跟着挨了一脚。
“怎幺?都自顾不暇了还想英雄救美?你省省吧!”邪肆的声嗓混着笑声在黑夜里听来格外尖利“你等着吧老子让你求爷爷告奶奶看你还要不要帅?给我好好打!”壮汉命令属下。
怎幺回事?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幺要找贤禹麻烦?
他们会打死他的!他会被打死的!
她颤着手取出皮包里的手机拨号“喂一一○吗?这里有人抢劫打人地址是--”没让她有机会念完住址一只铁臂扫来拍落手机。
“你们……你们到底想怎样?”她白着脸“是谁让你们来找他麻烦的?”
“是谁?这得问你了小姐。谁教你在外头四处勾引男人呢?”说着壮汉陰邪地勾起她的下颔“不过你这脸盘儿确实长得漂亮身材也浪就不知道在床上够不够劲了?”
“你……胡说八道什幺?放开她!”听闻壮汉言词愈来愈滢邪殷贤禹咬紧牙拼尽全身力气撞开围殴他的几个人挺身护在汪明琦身前。“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让她走!”
“是啊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你!”壮汉放肆一笑抬腿又是一记。
殷贤禹躲开可壮汉紧跟着又是往他胸前一拳重击他胸膛一窒呕出一口血身子也跟着摇晃双腿一软。
汪明琦连忙扶住他“贤禹!贤禹!”
“快……走明琦--”
“不。我不走!”她哽着嗓音喊忽地展臂拥住他拿自己的身体保护他。
“闪开!女人!”壮汉恶声命令。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她坚持不肯让开紧紧抱住头脑昏沉的殷贤禹。
“老大怎幺办?要继续打吗?”
“不行!”壮汉阻止“不能伤害这女人。”他沉下脸冷啐一口比了个手势“闪人!”
不一会儿几个男人一哄而散迅速离去和来时一样突然。
汪明琦跪倒在地轻轻抬起殷贤禹的头将他上半身带入自己怀里。
“你还清醒吗?贤禹能说话吗?”她透过迷朦的眸望他眼看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淤血一颗心重重一揪。
“哈、哈。”他勉力拉起肿痛的嘴角“我应该……咳咳去学空手道刚刚……真难看。”他自嘲。
“你伤得好严重--”
“还……好。”他不停咳嗽全身上下疼痛不堪骨头像全散了似的却仍不忘安慰她。“没……事。”
泪融了她心碎地望着他。
“别……哭了。只是……小伤--”
“我没哭。”她展袖拭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我……送你去医院。”
“这才乖。”他朦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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