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你妈妈她实在太痛苦了。”
夏潇也曾想到治疗的这条路上母亲会很难受她总是劝着母亲你再坚持一会再咬牙坚持一会。
却没想到母亲面上看起来总是轻轻松松原只是为了宽慰她。母亲在夜里痛得翻来覆去因为药物的不良反应她脱发、口腔溃疡痛得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
父亲说:“所以她、她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只想着留母亲更长一段时间却未能对母亲的痛苦感同身受。
夏潇后悔了如果早知这就是最后的一段时间她一定不会丢下母亲。但如果她陪着母亲拿什么支撑这个家庭……
父亲最后说:“你妈妈明早出殡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要是你赶得及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夏潇在飞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狂奔行李散落一路催促她登机的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她无暇顾及一路奔向登机口。
可还是晚了就在一分钟前停止了登机。
飞机还停在廊桥边但夏潇却不能登机。
喉咙里梗着一口腥气夏潇不住地重复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上去我一定要回去啊……”
在夏潇的哀求中飞机还是离开了廊桥开向了跑道。
大概误机误到这样悲痛欲绝的人不多地勤人员很同情她于是建议她:“小姐要不我帮你改签吧。”
夏潇抓住一条救命稻草满怀希冀地点头。
可是地勤人员点了几下手机却只能抱歉地告诉她没有可以改签的机票了。
夏潇不死心:“转机呢?”
地勤人员为难地摇了摇头:“都没有了。”
最后夏潇游荡着宛若一条游魂走出机场的门。
她只能改签第二天但父亲说母亲明天出殡改签之后她依旧赶不上见母亲最后一面。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赶不上飞机为什么刚刚在路上她要耽搁了呢。
机场对面远远的点点路灯余下一片漆黑。
机场这边一辆辆车来来去去送客接人都是已经团圆或是在前往团圆的路上。
可是她呢为什么不能回去为什么要让她失去她的母亲……
车——
夏潇忽地双眼亮了起来。
飞奔至路边一辆轿车豁出一切地拍了拍车窗。
车窗缓缓降落夏潇仍然记得那时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少年。
“你好我知道这样做很突兀”夏潇不做他想只恳切地请求“你能不能带我去湛州。”
湛州离这里近十小时的路程她几乎不抱希望但她不想绝望所以她挣扎她还是想最后再见母亲一次。
这一面如果不见一生都会悔恨。
怕少年拒绝夏潇很快又说:“我给你钱你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