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把他?们领进学校。
他?换了办公室,已经不在之前的一楼办公室了。
一路穿过校园半角来到办公室门前,王肩负率先推门进去。
站在门口,抬眸便瞥见门口上方“副校长”三个字。
两人默契相视一眼。
显而易见,王肩负凭借着他?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血升副校了。
进门就能看见对着门口的位置挂着好些被金边裹着的红色锦旗。
见温瓷和徐时礼感兴趣,王肩负施施然一笑,解释说,“这?都是那帮毕了业好几年的兔崽子送的,你说那些兔崽子,读书的时候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毕业了可好,一个个回来的时候哭天喊地说书没读够,才知道我当?初逼着他?们学是为了他?们好。诶?!这?面你知道吧?好像就跟你们同届。”
温瓷看向那面红旗,上头送了几?个大字——“知识改变命运,认真搞教育改变发际线。”
这?行字送得也太缺心眼了!
紧接着便听见老王回想了下说,“就是最近这?几?届的,什么子昂来着?”
徐时礼眯起眼睛,“梁子昂?”
经这么一提醒,老王想起来了,“对对对!!就是那兔崽子!当?年没少?折腾我,家长都叫好几?回了,后来高三发奋图强,考上了本地的985,应该就是容大。”
老王说,“就前不久让人送过来的,说谢我,还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我哪要你们谢啊,嘿哟!!我的本分是抓着你们学习,你们的本分就是好好搞学习,那都是你和我应该做的事?嘛。”
他?嘴巴里说着不要,其实因为桃李满天下,心里头可开心了。
在这种?半私立高?中,兼时代特色的教育浪潮下,教师群体已经偏年轻化,体制内哪里还有热血可言。
但王肩负不一样。
王肩负自己也经历过学生时代,学生的小动作做老师的一清二楚,他?哪能不知道私下里大家都说他?没头发,他?也浑然不在意,装不知道。
温瓷觉得大家都不应该嘲他秃,甚少?人像他这?样当老师十几?二十年还会备课改教案,抓班上差学生亲力躬为,把“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奉为圭臬。
同?时,甚少?人像他秃得那么有价值。
或许用秃来形容一个教育泰斗已经不那么恰当了。
说文艺点,叫头顶荒芜。
说着,老王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对温瓷和徐时礼说,“你们稍等啊,我出去一趟,难得回学校,你们可以到处逛逛,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去!”
大学放假本来就早,再加上本来数统学院和物理学院这学期考试就排前,是最早一批考完试的,他?们回来算早。
这?个时候高?三高?考完一个星期,高?一高?二还在学校里苦逼地准备期末考试。
一楼教室外,几?栋教学楼围住的空地上种?了好几颗大榕树,知了藏在树伞里孜孜不倦发出声响,吱吱喳喳划破长夏。
教学楼便有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两旁是光秃的木棉树。
两人走在回廊里,木棉树下,也没穿校服且颜值赛高?,自然惹眼,引来频频侧目,两人虽没牵手,但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回来看母校的学长学姐,是一对儿。
清凉的碳酸饮料入口,驱散几许燥热,温瓷松开吸管,问这人,“梁子昂考上容大了?”
温瓷知道的是梁子昂高?一时国旗下做过不下三次检讨,高?二读了两次,最后考上了985,完全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徐时礼回答说,“那年的容城理科状元。”
梁子昂降了一级,晚他?一年高考,这?事?高?考完成绩出来后梁子昂主动告诉他?的,别说温瓷了,徐时礼知道的时候也感到意外。
旧路重走时人的心情总是很微妙的,仔仔细细把当?日的教室走过一遍,赶在太阳落山前老师下班之际走回王肩负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里头三三两两林立着几?个人。
其中两人手牵手背对着门口,若有所察,同?时转过来。
那人眼镜反着金光,口吻略显讶异,“老徐?”
余斯年穿着白衬黑裤,鼻梁上依旧挂着副金丝边眼镜,学生气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内敛,却掩盖不住的锐气。
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碎花裙,五官清纯,脱去了高?中时代的眼镜框之后,气质变了些。
女孩子见了温瓷,主动打招呼,“hi,温瓷。”
温瓷很讶异,她认识自己。
温瓷迟缓地点头,“沈学姐。”
此时——
一道声音从办公室的隔间出来,“老王!不错啊,新办公室还有洗手间了。”
所有人唰唰地往声音方向看过去,一个青年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