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利益链面前她不过是弱小女子。她不会忘记那天她在会客厅守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到思远公司的董事长夏思远一个六十出头的男人他跟报刊与新闻上完全无二致扑克脸严厉少言脸部肌肉与眼睛疲惫似的拉下唯有目光睿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虽在某次的公益活动访问过他扑克脸虽然也和现在差不多但。。。但他看起来对自己似乎已经毫无印象可言。
嗳好歹自己也是个当地知名杂志编辑兼网红吧。她不禁自嘲似的在心里嘀咕。
果然他不平不淡的说了句“凌小姐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只做生意事。除非你能有说服我的方案。”
她原地石化。。。
她不喜欢过多的干扰他们或是说也无适合的人选同行于是探访都是独行。不过小助手蓝天毕竟语言和沟通有限。所幸有李牧在李牧的翻译交流中毫无障碍他总是能很好的表达阿婆的意思。她用本子记下对话拍照拍锈迹斑驳的宅院大铁门拍开着几株蔷薇的院子。拍人物总是尽量选取侧面为了不干扰他们。如果打扰到他们那么一切就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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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很大的雨她却浑然未觉。杂志社也早就下班走得仅剩下她一人了。杂志社大厅区赫然立着“沿海纬度”。简单的这四个字却已走过十几个年头是x市当地具历史与威望的老牌杂志。凌香刚毕业时在此工作了两年而后早已离开她喜爱自由想随时干自己的事情不被束缚。虽然后来只是偶尔兼职干活但杂志社陈总却一直为她保留着她的专属办公室。
此次探访内容在她心中不时泛起涟漪。
凌香在屏幕上打下了一首无名的小诗:
一瓣一花时片片覆新雨。
雨是今日雨花是那时花。
凌香精心挑选自己拍摄的照片做了简修。图片下只字片言讲述了张树兰阿婆的故事。张树兰的丈夫战乱的时期便流落在加国已重组了家庭有自己的众多子女。阿婆毫无爱恨交错但他回来探望过一、二次她也泪眼朦胧。他在最后一封信中说他想回来安养短暂天年同她一起。而张树兰就因这句话一直等又是好些年。。。
她投入这些工作的时候更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对话。唯有事实与直觉从不讨好谁。于是或许如此便自成一格竟也受到了喜爱与欢迎。
她最近读到一句‘留他如梦送他如客’。能够拥有这样的智慧的只有老人家了吧。阿婆那个时代的女人倔强自持、生存的勇气令人动容。她们跨过的几十年历经战争和生活的动荡一切却仿佛如此稀松平常。不论是幸运的携手共鬓霜;或是相执的手被时间与命运所剥离她们仍独自为他撑起照看整个家一样努力生活不放弃。只因家梦便是他之梦爱的极致。。。
凌香点了支烟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发呆脑海里张婆婆的盈满皱纹的可亲面容以及她的故事始终萦绕。她试想不管生在什么年代她是无法原谅的。她崇敬张婆婆那个年代的女人如此的家梦情怀但换作是自己她是无法原谅背弃家庭的人。
手机忽然响起把她从思绪中抽离。是一首优美喜欢的乐队五月天的歌曲她总是鄙视优美喜欢的东西不过有时会试着换换铃声。
凌香嘬了一口咖啡她的唇形丰韵性感嘴角微微扬起时却有某种少不更事的倔恰如个逆反的高中生。在熊亮亮的眼里她一向如此。
她看完手机又放下不屑一笑。又火速来了一条信息“阿香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