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个处罢了万万没想到会整成现在这个奇奇怪怪的状态……
褚翘匆匆地再次转开话题“还有其他事么?我可不敢再耽误你和傅三腻歪的宝贵时间。我这边也和傅伯伯、傅伯母话聊到一半。”
阮舒听言心头一顿下意识地瞥一眼傅令元的方向。
傅令元这个时候正巧去门口接过了先前指派手下去买的猕猴桃到洗手间里清洗外皮准备下手处理好给她吃。
阮舒便稍微压低音量问“傅伯伯的病情严重么?”
褚翘把凌晨时分遇到傅清梨时她说过的话(第551章)转述一遍给阮舒继而颇为叹息“主要还是在傅伯伯的脾气温不下来。按傅伯伯的原话讲就是家门不幸接连出了傅三这个逆子和清辞姐那个不孝女他没被气死已经算命大。”
阮舒脑子里浮现出傅令元因为擅自作主和她结婚被鞭笞的后背浮现出傅令元带她回傅家给傅丞过生日时见到的别别扭扭的傅丞。
最后浮现出去年那日在荣城这里的傅家老宅傅丞如何无情地将傅令元驱逐出家门傅令元又是同样如何无情地和傅丞断绝父子关系。
她不免有些为傅令元感到欷歔。
因为她知道虽然傅令元确实和他父亲处不好关系但去年那场断绝关系的戏码更多地是做给陆家看的是为了更加干净地撇清他和傅家的联系从而更加亲近陆家博取陆振华对他的信任。
想要得就必须要所有舍。
在通往他“海上霸主”这个野心的道路上傅令元舍弃了亲人。
而即使他一再强调对她和他的野心两者之间他一定要鱼与熊掌兼得却也其实在所难免地在很多时候不得不牺牲她。
他的亲人与他如今所走的路有着泾渭分明的黑白线注定了他的亲人永远不会谅解他的选择。
她呢?她在一度的无法容忍、一度的被伤害、一度的怨恨他之后最终走到今天选择隔着杀兄之仇情况下与他及时行乐没有未来地有一天过一天。
她恍然相较于他的亲人她大概是唯一能够谅解他的人了……
他为了能留住她一再地降低他自己的身份一再地害怕她放弃他除了他爱她之外或许也有一小部分原因在于他走上这条歧途之后和傅家之间恢复感情的可能性便为零。他能争取的人只有她……
只有她……
这是不是就好比古代的那些野心勃勃之人为了登上高位注定了得众叛亲离注定了得孤独一人高处不胜寒?而傅令元算是在垂死挣扎非要争取到两全其美不可……
阮舒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如果没有陈青洲的死她想她是会毫无顾虑且毫不犹豫地陪他去抵抗那份寒冷直到最后。
现在……
至少暂且能让他不那么孤单吧……
她太久不吭声褚翘在狐疑地唤她“莫西莫西?小阮子你还在么?”
“嗯还在……”阮舒敛住神思静默半秒又开口“翘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褚翘忽然变得特别激动“你喊我什么?我听错了么?”
阮舒怔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顺嘴把手机里备注的对褚翘的称呼直接叫出来了。
“小阮子快快快快!你再喊一次!快点快点快点!否则你无论你拜托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褚翘明目张胆地威胁。
阮舒“……”
“小阮子……?快嘛就再喊一次。”褚翘开启撒娇模式。
阮舒也不想无谓地浪费时间当然也没有特意单独拎出来这个称呼怪肉麻的所以就只重复一遍她前头的话“翘翘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哇噻噻噻噻噻噻!”褚翘即刻欢呼雀跃“小阮子你总算不再对我生疏地‘褚警官’来‘褚警官’去的了!”
阮舒“……”她这幼稚病和傅令元有的一拼……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褚翘没忘记愉悦地回归正题“来吧小阮子又要拜托我什么事?是又有什么人的背景资料想了解?”
“没不是。”阮舒觉得有点好笑因为褚翘的语气搞得好像她是私家侦探。
当然阮舒心里拎得清楚褚翘愿意邦她找傻子表舅的资料已经是在利用职务之便以公谋私了。
转悠回心思她说“是关于傅家那边。正好也过年了想对傅家的几位长辈表达点心意。但我肯定是无法亲自出面的所以就想让你邦忙以你的名义送。”
去年春节她是被傅爷爷临时掳来荣城的随后她就和傅令元离开傅宅别说新年礼就是连年都没有在一起过。
今天春节这阵子恰巧也在荣城。傅令元他……去年因为刚和家里吵架心情特别不好。今天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想法的。毕竟不管怎样他这都算有家归不得况且家还明明近在迟尺亲人也近在迟尺……
褚翘闻言颇具深意“小阮子傅三有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他自己作得他自己众叛亲离你还在背后为他体贴至这般而且你们都离婚了。你真是我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冰山美人小刺猬么?”
阮舒微微一怔旋即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听着里面的水声抿了一下唇——这算体贴么?她不知道……
如果这就算体贴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或者应该说她从未刻意去学过。
她发现很多以前她所不具备的东西全都学来的。而是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自然而然就会了。
是的啊于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就会了。
全都是因为爱爱把人的那些与生俱来的能力全部召唤了出来。
而对阮舒来讲更进一层她甚至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是由傅令元召唤出来的。
至于今天这件事就她本身以前并不是个注重亲情的人即便如今她非常珍惜陈青洲、黄金荣和庄爻也仅此而已不会泛滥到要去主动关心傅令元的亲人。
驱使她想做这件事的原因仅仅因为傅令元。不要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不问傅令元的确认她也知道傅令元很在乎傅家的人傅令元的内心深处是记挂他们的。
笑着她回答褚翘“是还是一直都是刺猬始终不曾改变一不小心就会重新竖起浑身的刺来扎人。”
她说这话时傅令元恰恰从洗手间里端着猕猴桃出来全听了个着。眉梢稍稍抬起用眼神询问她。
阮舒清清淡淡地撇开脸不理会他听着听筒里褚翘答应道“这么让我白白占便宜当好人的事我怎么可能不乐意做?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好谢谢那就全都拜托你了。”阮舒莞尔一笑结束了通话。
傅令元已坐到床边来往她嘴里递了一片切好的猕猴桃瞟了瞟她攥在手里的手机“不就让调个资料聊这么久?还聊到刺猬了?”
阮舒咀嚼完猕猴桃不咸不淡道“女人的私房话男人不要打听。”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眯起一下“如果你交了褚翘这个朋友反而有了更多的秘密我得及时扼杀斩草除根。”
“……”阮舒无语地翻了记白眼。
傅令元衔了一片猕猴桃作势要喂给她。
阮舒受不了一整天都在和他交换口水坚决抵制。
傅令元也不勉强她自己吃掉随后掌心摸上她的脖子“说起刺猬我送你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也不见你拿出来宠幸它。”
“又丑又扎人收到的最难看的礼物有什么值得宠幸的?”阮舒数落“而且该过的是离婚纪念日哪来什么结婚纪念日?”
傅令元的手指猛地在她的脑门上重重弹一下沉默不语地表达了他的不高兴。
迫不得已离婚的这件事对于他来讲一直都是隐痛。
阮舒原本也就是顺嘴提及见状她心中轻轻顿着顷刻主动倾过身吻了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