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离开房间。
守在过道尽头的栗青立即迎上前来瞥见他脸上的指甲划痕顿时嬉皮笑脸“嘿嘿没想到阮姐挺凶猛的。”
傅令元不冷不热地掀了掀眼皮。
栗青收敛表情转口询问“老大要不要处理一下伤口?”
划痕说长不长但创可贴怕是盖不住。不过傅令元也无所谓“不用处理了。”
“看着点。”他瞟了一眼房间交代完迈步离开。
除夕夜酒店大厅没什么人。傅令元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休息区沙发里的赵十三正和站在他对面的荣一怒目相对好像很快又要打起来的架势。
傅令元走了过去赵十三这才栽头栽脑地结束和荣一的僵持迎到傅令元面前“老大。”
“车钥匙给我。”傅令元对他伸手。
赵十三愣了一下提醒他“老大你今天早上是自己开车回来酒店的车钥匙在你那儿。”
傅令元折了折眉才恍然想起来。
赵十三眼神古怪显然觉得这种健忘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自家老大身、上。
“要去哪?我送你。”身后蓦地有人出声。
傅令元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陈青洲。
勾勾唇他并没有拒绝“那谢了。”
陈青洲朝荣一示意。
荣一立即先出去准备车子。
少顷四人同一辆车。
荣一司机赵十三副驾驶座。傅令元和陈青洲并肩坐后排儿。
“去哪儿?”陈青洲问。
傅令元懒懒道“药店。”
陈青洲扫一眼傅令元脸颊的划痕辨认出出自女人的指甲说“夫妻感情不错。”
傅令元斜睨陈青洲“比起你这样的老光棍我确实比你好太多。”
陈青洲抿抿唇未接话。
傅令元收回视线时瞅见一打的啤酒对陈青洲又一斜睨“你这是去傅宅?”
未料想他一猜即中陈青洲稍一怔很快淡淡笑了一下“令元比起陆家父子你和我更有默契。”
“但我和你没血缘关系。”傅令元回得毫不犹豫。
关于他的身世陈青洲是知道的闻言无话。
车子先抵达的傅宅附近。
陈青洲拎起那打啤酒下了车叮嘱荣一凌晨一点再来接他。
傅令元微眯一下眼冷不丁道“好一个解决你的机会。”
陈青洲笑一下别有意味道“路上小心别车毁人亡。”
前头的赵十三和荣一已然又怒目相对。
目送车子开离后陈青洲提着啤酒视线转回到面前的河岸。
傅家大宅灯火通明。耳畔是周围居民楼传来的鞭火包声不远处的天空高高燃放着五颜六色的烟火。
脑海中有无数的回忆闪现。彼时的美好之于此时的他而言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自嘲地笑笑陈青洲走上桥在桥中央停下。
桥墩并不高只是因为白天的大雨积了水。他稍微擦了擦随意地坐上去。
……
这边车厢里傅令元自陈青洲下车后便没有再说过话。
斑驳的灯光不断掠过他的脸庞。
面无表情颌线紧绷。
手上他攥着手机在膝头反复地掂着。
除夕夜大多数的店面都闭门休业车子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家药店。赵十三询问“老大你要买的到底是什么药?着急么?如果不着急的话我——”
傅令元直接打断他“去c’be。”
赵十三愣怔——不是买药么?怎么又去c’be?
但不该问的他自然没问只指导荣一要往哪拐。
虽然是除夕c’be也没有歇业就是客流量看起来比平时少。
“你们在车上等着。”傅令元下车前发话。
正准备一起下车的赵十三再度愣怔依旧不多问只点头“好的老大。”
傅令元进去了好一会儿。待他上车后赵十三特意打量他一眼却没看出任何的异常。
又是一路的沉默。
回到温泉酒店三人下车走进酒店大堂时傅令元顿住脚步“今天除夕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难得聚首一起去吃顿年夜饭。”
赵十三冷汗涔涔连忙摇头“老大!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私下里从来不联络的!”
傅令元笑“别紧张我又没说你什么。”
“那我也不会和他同桌吃饭。”
“这是命令。”傅令元不咸不淡地撂完话直接走人。
赵十三霎时懵在原地。
……
第二次睁眼阮舒是被饿醒的。
盯了虚空有一会儿她渐渐凝回焦距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心跳好像已基本恢复正常脑子里那根异常兴奋的神经似也被暂时压住。可所有糜、烂的画面像自动播放的电影一样停不下来地闪现。
不久前的和很久以前的都有。
阮舒抬起手臂遮挡在眼皮上手指紧紧揪住床单。
要怪谁呢?
自作自受吧。
乱吃药又不自量力地勾他。
唯一庆幸的本就是副残破的臭皮囊不至于让她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
药物的作用尚未完全消散她第一次吃又给吃了两颗没想到能维持一整天。不过倒使得她浑身的酸痛感有点不真实就像听人的声音那样隔着一层保护膜。
阮舒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的位置摆放在第三进的中间此时的视野范围将将能够把所有的狼藉一览无余。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
没一会儿刷房卡的动静传出。
两三秒后傅令元的身影出现推着餐车进来定在房门口所在第一进的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她的视线对上。
他衣衫整齐地站着。她未、着、寸、缕地坐着。
鲜明的对比。
可笑又讽刺。
不知沉默了多久傅令元丢下餐车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先去拿了浴袍然后走到她面前邦她裹住身体。
阮舒抬眸瞳仁乌乌的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又仿佛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傅令元居高临下地看她薄唇一挑“吃年夜饭。”
阮舒张了张嘴才发现声音喉咙干干的声音哑哑的。
傅令元走去茶几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的时候却是用一惯闲闲散散的语调道“叫得很好听。”
阮舒接水杯的动作滞了一秒把水喝了精光润了润嗓子扯开嘴角“我知道。曾经成功进来过的人都这么夸过我。”
傅令元微眯一下眼双手撑在床上俯低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斜斜地勾唇“很shi很紧很热。忍了这么久算值。没做亏本生意。”
“那就好。这样我拿三哥的东西心安理得多了。”阮舒的嘴唇有点干这样笑起来更干不过脸色很红润。
傅令元不觉伸手摸了摸“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要说的?”
阮舒忖了一下似突然恍然抿唇笑“三哥也很大很米且很耐力。”
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傅令元站直身体走回去餐车。
阮舒挪着坐到床边并未马上站起来先踩了踩地想试试两脚的虚浮程度。
傅令元的声音传来“不用试了下得来床。我并没有尽全力。否则你现在坐不起来的。”
阮舒本想回一句“那真要谢谢三哥手下留情”却率先听他补了一句“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
阮舒应声闪了下目光很快璀然地笑“三哥有处、女情结?”
傅令元抬了头看了她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这一眼的意思很明白在说如果他有处、女情结哪里还会稀罕她?阮舒别了一绺头发至耳后站起来头晕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
“不过我挺好奇傅太太的第一次给了谁?”傅令元注视着她表情别具兴味儿。
阮舒指尖轻颤一下低垂眼帘敛下眸底的真实情绪后再抬起已是淡淡的笑意“无所谓不是么?”
她走向他重重地坐进沙发里。
茶几上是傅令元从餐车上挪下来的所谓“年夜饭”还真的是饭。
蛋炒饭。
两份。
她一盘他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