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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在一起的决心有多大(1 / 2)


x 她一向不怵见人。但他的这一眼多少令她的心里感到一丝紧张。

傅家老爷子傅松魁傅家丁页梁柱行伍出身早年一路高歌打进中、、央现为军、、委级人物。

这是她对他仅有的寥寥了解。还是很久之前的些许耳闻。别院里没有网络没电脑她想搜个百度百科都没法儿。至于生活中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阮舒更加毫无所知。

傅松魁打量了她几眼才沉着浑厚的嗓音开口问“你就是阮舒?”

语调波澜无惊辨别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傅老先生。”阮舒先礼节有度地问候随后不卑不亢地点头“是。我是阮舒。”

彼此安静数秒傅松魁将擦汗的手帕交回到佣人手里神色一转露出慈祥的笑“陪我走走?”

这么多年阮舒和各式各样的人打过交道总结出来最深刻的体会便是“不怕对方疾言厉色地刀剑相向就怕对方深藏不露还冲你友好地笑”。

她暂且不确定傅松魁究竟是什么心思闻言只客套至极地回笑自然不敢拒绝“好的傅老先生。”

傅松魁略略颔首双手背于身后穿着黑布鞋在鹅卵石上如履平地。

阮舒亦步亦趋地落在他斜后方半步远的距离刚开始还没觉得怎样渐渐地脚底被硌得发麻。

两人在鸟鸣花香中绕了大半个小花园才传出他状似闲聊的问话“这三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吃饭睡觉看书喝茶。”阮舒简要回答。她深信他其实是明知故问。

“倒是悠闲。”傅松魁笑了笑“就这么被架来丢在没有人管的陌生地儿你一点都不慌乱?”

阮舒抿唇笑“一开始当然有些慌。但每天给我吃好穿好睡好感受不到强烈的难受和痛苦也就放心下来了。人性往往不就是如此?容易局安忘危。所以怀柔政策永远比大、棒政策管用。”

傅松魁忽然回过头来目光矍铄地瞥她一眼。

阮舒低垂眼帘作抱歉状“傅老先生莫怪许多天没能和人说上话好不容易您老人家找我我一时得意忘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傅松魁不予置评继续步子“喜欢喝茶?”

“是。”

“平时喝什么?”

“都喝一点。但最喜欢西湖龙井。”

“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

“是的。”阮舒含笑虽然傅松魁背对着她她还是欠了欠身“多谢傅老先生好茶招待让我安心偷得三日闲。”

小别院里留有的茶叶恰恰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她并不确定究竟是巧合还是事先调查过她的喜好而安排的。

傅松魁又一次回过头来目光不明意味。

阮舒坦然与他直视始终保持唇角微弯。

“喝茶的习惯随的谁?”

一般都是家里有长辈好这一口小辈受了影响。阮舒一开始自然也不是无缘无故主动碰茶坦诚告之“因为应酬客户的需要特意去学喝茶、学烹茶。慢慢地也就喜欢上了。”

“嗯……”傅松魁略略点头宛如随口似的“你的生父和你的继父都不是懂茶的人。”

阮舒的脚步蓦然轻顿一秒钟。

很久了。很久未曾想起庄佩妤嫁给林平生之前所跟的那个男人。

显然傅松魁详细调查过她。

她现在在他面前大概等同于一张舒展摊平的纸任他一览无遗。这种情况反倒是羞于口齿的隐秘成为她最后据守的阵地。

讽刺。

“你母亲还好么?”好像十分顺其自然一般提起父亲后接下来就该提母亲。

阮舒的手虚搭在身前微蜷手指淡然道“每天吃斋念佛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隔了数秒傅松魁又开口“这几天都翻了什么书?”

“《杜十娘》和《茶花女》。”阮舒嘲弄地勾唇——不是她愿意翻而是房间的书架上只有这两本书。

一中一西的两个故事明面上的主题是在赞扬女主角勇于突破世俗的枷锁追求所爱。可两个女人都是在红尘低贱里残chuan求生妄图与自己不相匹配东西最终饮恨离世的悲剧。

由此可见在傅家人眼中不管是林家二小姐的身份还是林氏保健品公司总裁的身份全是无效的。

有效的身份只有庄佩妤的女儿——一个技女和一个酒鬼的产物。

傅松魁在这时再度出声却是慢条斯理又字字铿锵地讲了一句话“在军队里从古自今‘英雄不问出处’。”

这一句话的含义和前头给她的暗示意思矛盾。

阮舒突然有点懵。

“早饭还没吃吧?”话题重新回到轻松的当下。

阮舒捺下思绪摇头“还没。”

“那再陪我吃个早饭。”

“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已绕回方才打太极的地方管家和佣人已在一旁的石桌上备好食物和碗筷石椅上也扑了厚实的坐垫。

傅松魁落座阮舒才欠身落座。

傅松魁动筷阮舒才道谢动筷。

隆冬的清晨空气凉意阵阵。所幸刚跟着傅松魁走了很长一段的鹅卵石路微微发了些汗她倒也不觉得太冷。

第一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彼此不说话地同桌吃饭气氛着实诡异。

不多时傅松魁率先放下筷子。阮舒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米饭也放下筷子端正而坐——她记得清楚傅家人很讲规矩。她并不知道具体有哪些规矩只能小心留意。

“吃饱了?”傅松魁脸上慈善的笑意不减。

“吃饱了。谢谢傅老先生。”阮舒依旧语气恭敬但并不卑微。

傅松魁摆摆手。

管家和佣人上前来收拾掉桌面上的所有餐具和残羹换上来一套茶具后皆退下。

茶具上已有一壶烹好的茶水香气袅袅地弥散在两人之间。

气骨劲健的老人家拿鹰隼一样的目光和她对视良久问“你觉得我为什么单独找你见面?”

“难道不是劝我离开三哥?”阮舒微惑。

傅松魁笑而不语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留给他自己一杯递过来给她。

阮舒连忙从石凳上半起身微躬腰双手接过“谢谢傅老先生。”

傅松魁建议“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随他喊我爷爷。”

阮舒点头应承嘴上却并没有马上就喊。

傅松魁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开聊“我一共有四个子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各自又有好几个子女年纪最大的孙子儿子也生了。所以我目前是四世同堂之家。”

“以前我对自己的几个孩子抓得都很严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无论是犯错还是偷懒怠工就是皮带炒肉一个字‘打’。现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渐渐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达不到我所期待的标准其实也无所谓。随便怎样过终归是他们自己的人生自己对自己负责。”

“傅丞是我生的老大受我年轻时的影响最大对自己子女的管教最是严格。偏偏生了令元这孩子是子孙里头最折腾的。父子俩之间有很深的龃龉从来没有对头过。所以这回其实是他拜托我出面。”

收住话傅松魁笑笑“我这么说意思你明白了吗?”

阮舒点头“明白了。”

所以她方才感受到的那股矛盾感有了解释。

“当然这并不表示我认同令元那孩子对自己婚姻的决定。”傅松魁转了话锋“我不偏心任何一方。不管你们是如何看对眼的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且有主见的孩子。往后究竟会发展成怎样考验的是你们在一起的决心有多大。”

说罢不等阮舒反应他放下茶杯“好了没事了让管家先送你回别院吧。”

并未言明接下来要如何处置她是可以放她走还是要继续拘着她?阮舒沉着气没问见管家已在等着她起身道别“谢谢傅爷爷。”

傅松魁兀自一个人坐定重新沏了壶茶将原本阮舒所用的杯子取回换过一个新的然后对着空气说“出来吧。”

傅丞从亭廊后现身走到傅松魁的面前“爸。”

傅松魁将倒好茶的新杯子放过去。

得到示意傅丞落座双脚叉开曲脚与地面呈九十度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两膝上腰背笔直。

“都听见了吧。”傅松魁继续品茗。

傅丞神色深沉“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我就不用再跟你解释一遍。”傅松魁眉间微凝回想起什么似笑非笑“这位阮小姐还算是个心思剔透的丫头。被关了三天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故意在我这个戎马半生的人面前谈怀柔和大、、棒。有点意思。”

傅丞未接话。

看出他是不愿意附和对阮舒的夸赞傅松魁作罢不提接着说“你自己也已经发现了你儿子这回挑了个和他一样软石更都不随便吃的媳妇儿。”

傅丞掂了掂茶杯“不管怎样爸你愿意出手叫来阮小姐这一趟足够给那小子警告和震慑。”

“警告?震慑?你确定?”傅松魁掀眼皮子瞅傅丞“他骨子里的那股邪性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难道要我就此放任他?”傅丞反问“那个时候我们听了您的劝把他送出国。他反而鱼归大海!以前至少明着和我对着干做什么我们还能心中有数。现在表面上无大恙背地里却往歧路越走越偏。”

傅松魁抬眸“你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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