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半个富善市，红星大桥距今已经有50多年历史了。
风雨的不断侵蚀，让时间的刻刀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远远看去，它依然是那么雄伟且壮丽。
但倘若留心，仔细观察，那沟壑不平的表面，又像是一条又一条狰狞的巨蟒，在黑夜里吐着红信，审视着每个人的灵魂。
难得一路上顾希言没有再像网瘾少女，抱着电脑恨不得钻进里面生活。顾希言偶尔的轻松让洛阳的心里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老大，拜访完苏小姐咱就回家吧，你今天早点睡觉，别老想着那剧本的事情了。”
洛阳塞了两颗益达送进嘴里。
闻言，顾希言的嘴唇微微抖动一下，她揉揉泛酸的肩膀，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将其放在玫瑰的上方。
花束被压得变形，发出纸张震动的声音。
狭小的空间因为这一不和谐的响动显得异常吵闹。
“老大，你听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啊？”洛阳突然来了一句。她天生公鸭嗓，平时说话声音就很大，把顾希言吓了一跳。
“是纸，我刚放电脑压到花了。”
嘴上这么说着，顾希言的心里却总觉得不是滋味。不知怎的，她总感觉车里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回答显然也没有让洛阳释然，她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对，不是这个声音，是……”
“刹车！快刹车！”
洛阳直接被顾希言这一喊给吓懵了，她几乎是本能反应地踩下了刹车。“老大！你别搞我啊！”
印象里，顾希言从没这么失态过。
“有人。”她舔舔发干的嘴角，额头滚落可见的黄豆大小汗珠，“马路中间，躺着个人。”
——
“美女，前面好像堵车了。”司机回过头，冲鹿所易露出一口有些泛黄的牙齿。
“嘿！你也关注这事呐！我今早也看了，就那女明星，叫苏复素的那个，死的多惨呐！诶呦喂，你说说现在，这什么世道！”
司机瞥了眼后座人的手机，里面的内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嗯。还挺喜欢她的。对了，前面什么事啊师傅？”
鹿所易不经意地将手机屏幕反扣在膝盖上，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皮绳，一双有些结茧的指肚贴着乌黑的发丝，将长发汇聚在一起，几秒不到就扎了个干净的高马尾。
“好像……是撞车了吧……哝！你看你看，警察都来了！”
司机伸着脖子看着车窗外挤成一堆的车辆和行人，又一次回过头自豪地说：“不是跟你吹牛啊，我这开车二十多年，可是一次事故都没出过呢！”
中年司机怕鹿所易不信，又补了一句，“真的！”
鹿所易被司机高涨的情绪逗得笑出声，“信你了。一共多少钱，师傅？”
“十二。微信吗？”
鹿所易摆摆手，从手挎包中掏出钱包，找出十二块钱递给司机。
“这路一时半会儿是通不了了，我赶急，就在这下车吧。”
现在网上付款这么发达，小年轻出行基本都是用手机付款，像鹿所易这样每次扣扣索索翻钱包的人司机已经见不着几个了。
“诶丫头，我瞧你这脸蛋生得跟明星似的，咋手这么糙啊？”司机接过零钱，放到钱匣里，临走还问她一句。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发问了，鹿所易苦笑着说：“生活所迫。师傅您慢点开，继续保持良好记录。”
这里距离水月轩大概几百米距离，路上一排排的车辆横在路中央，人也一堆堆的，前面确实出了事情。
但不是交通事故，而是一场命案。
一位年轻女性脸朝下以一种“大”字的姿势倒在路边。她白色的长裙被风掀起，露出黑色的蕾丝裤头，一双腿笔直细长，双足赤.裸，头部渗出大量黑色血迹。
交警已经拉开警戒，将围观群众挡在案发现场外围。
但这依然挡不住一些好事者的看戏心态，不少人放弃了即将开始的安排，冒着冷风津津有味地站在一起。
鹿所易也跟着众人在外面看了几分钟，然后在围观人的惊呼中并步进入现场，一直走到死者身边才站定。
“出去！不要破坏现场！”一旁有位高高瘦瘦的交警发现了她，赶紧跑过来想给她架出去。
“重案组，鹿所易。”鹿所易从自己的黑色上衣兜里掏出一张警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