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您是我家先生的朋友我也理解您维护晚辈的心意可我与您说句实话吧这案子非他不可所以还请您行个方便别让本王为难。”
杜仁礼纹丝不动只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打定主意不交人了。
“殿下苏玄真昨日请了公假得数日后才能回来。”
宋琅脸色微沉右手缓缓转动着左手玉戒语气一下子变得极为严肃。
“杜大人本王是领天子旨意来此还请您自重!”
话音刚落杜仁礼正要开口时突然从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殿下不必为难杜大人苏某在这呢。”
下一刻就见苏玄真神色从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纵然身穿官服却依旧是一身儒雅出尘之气无愧他名字里的“玄真”二字。
一旁的杜仁礼见状脸色微变立马开口道:“玄真你”
苏玄真看了眼一脸假惺惺笑容的宋琅转过身对杜仁礼拱手道:“天子令不可改您的好意玄真心领了。”
杜仁礼幽幽一叹。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唉”
宋琅一脸疑色。
“苏师弟咱们这又不是上战场赴死弄得这么悲壮做什么?”
苏玄真不去接他的话而是拱手道:“苏某领天子命!”
宋琅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苏师弟是心怀家国的真君子这趋利避害的事苏师弟做不来。子曰‘当仁不让于师’还请苏师弟受师兄一拜。”
说着还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苏玄真见状都懒得搭理他却也不得不感慨这位道貌岸然心机深沉的陈王殿下的确是有手段而且胆子也不小只是不知他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宋琅直起身后招招手。
“苏师弟跟上吧抓紧时间我们还得去金吾卫要人呢。”
一行四人离开后中书省的官吏们也忍不住互相聊了起来不过重点已经从这次案子本身转移到了这“师兄”和“师弟”之说上。
虽说苏玄真表现得有些冷淡但不妨碍他们已经明里暗里地给苏玄真打上了陈王党的标签而那些原本有说亲想法的人也暂且按下了这个念头转而选择继续观望。
虽说陈王殿下算是异军突起而且接连被天子委以重任势头正劲但在他们这些看遍了云卷云舒的人眼中仍然不够。
根基太浅哪怕长势不错但一场风雨就没了实在没必要投入太多肥料。
这就是江轻寒说的反正现在也没人愿意跟你得罪就得罪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这次的案子就是一个关键的节点若成了那么从今往后谁也无法再忽视这位陈王殿下可若是败了宋琅自然会被打回原形连带着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也会被其他人给排斥在外。
成虫还是成蛟就看这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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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中书省衙门二人并肩而行钟子期和沈川都识趣地落在了后面。
苏玄真突然道:“陈王殿下为何就不能放过苏某呢?”
宋琅道:“苏师弟你这话说的不就生分了吗?”
苏玄真沉声道:“殿下请自重。”
宋琅并不在意苏玄真话里话外的冷淡和排斥依旧自顾自地道:“师弟对师兄有些误会师兄自然得证明自己不是?上次在先生家我的话师弟都还记着吧现在就是我向你证明我所言非虚的第一步。师兄啊真不是你想的那么卑鄙龌蹉有些事不能只看一部分我们得从全局出发呀!”
苏玄真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宋琅又道:“你先前说‘国之硕鼠其罪当诛’那我请问师弟一句这帮搬空国库的比之梁州那些鱼肉百姓的又如何?孰轻?孰重?而我若为我嘉国追回欠款补充国库让冀州的灾民有粮食吃可以过冬边关将士有新的军备可以守国门敢问师弟我的功过又在几何?”
苏玄真无言以对聪明如他在面对宋琅这个内里藏着一个现代人灵魂的陈王时依旧有些力有未逮最起码在这些空泛的问题上他很难说服对方甚至很难说服自己。
末了他只能回了一句。
“但愿你能做到你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