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耸秀峰峦媚春花木对玉阶金砌。’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醉蓬莱·向逍遥物外》吗?人家皆道萧家借此次更名向世人耀武扬威我看不是吧这是萧数那个老匹夫向你告白吧?”
“你再说一遍?”白清漪咬牙切齿。
“若不是为了家主之位你早嫁给他了吧!”
“无耻!”只听一声剑啸一扇窗户应声而碎。
白仁之脸色煞白吓得不由沿着那千级玉阶往下跑去。他记得他记得他记得这台下就是一片梅林现在跟是梅子成熟的季节母亲最爱吃梅子了他一头扎进梅林一边哭一边采摘多摘点母亲吃了一定会开心的母亲一开心就一定不会跟父亲吵架的。
白仁之用衣服支起的兜兜装了十数颗清甜好看的梅子他回头却再也没办法迈出一步。这梅林不知道何时多了十数只恶犬流着涎水对他形成了合围之势。他回头想逃走却发现梅林深处也多了数只。近二十只恶犬低吼着缓缓向他逼近。白仁之抱着梅子不断后退看着那森白的犬牙瑟瑟发抖。后脚跟轻一触到一硬物险些摔倒但全身都被一架住正是一棵梅树。
那些恶犬正觑着他的破绽只这一撞一扶间数只恶犬狂吠而起向他扑咬而来。
此时白仁之元婴未开并没有反抗之力只能抱着头蹲下。
“咚咚”沉闷的几下撞击之声白仁之在惊恐中偷偷由指缝望去。只见自己身边多了一道盈白透明的泡泡样的屏障屏障反射着阳光七彩的光芒十分好看还带着好像母亲一样的温暖。那些恶犬对着他头顶狂吠白仁之抬头望去只见那梅枝绿意间一个穿着白色小t浅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小鞋的小姑娘荡着脚坐在他头顶的枝桠上。
小姑娘一手捻着诀用白色灵力维系着他身边的屏障一手翻出十数张散着黑气的符咒轻声颂咒那符咒向八方飞出带着雷电将一众恶犬电晕。
小姑娘一荡脚收了他身边的屏障落在他面前。白仁之又惊又怕间遇到这样的人竟“哇”地哭了出来。
小姑娘嘟嘟嘴:“你家里人上山前没跟你说萧家家主最珍视这片梅林吗?进来逛逛可以如果毁了一枝一叶可是会惊动他们的守山灵犬的。”她望了望那落了一地的梅子:“快走吧我们温家不让随意杀生一会那些狗狗醒了可是不会放过你的。”温绯牵起白仁之的手。
忽然一阵腥风由暗处袭来温绯一惊来不及捻诀徒手替白仁之挡住那森白尖锐的獠牙。刺骨的痛自手臂传来一股怪力将温绯甩出数米远。温绯头正中一块大石头晕迷前只见到一只近一个成年人般高的白毛巨犬向自己奔来。
白仁之被那刺眼的阳光唤醒周身的酒气和着宿醉后的头痛溢满了整个房间充斥着他整个身体。他抬着酸痛的手揉着头低头看看自己指尖缠绕的灵力那盈白眩目的灵力。靠在床头闭目回想着自己元婴初开的那日那照亮半个天际的白光几乎将毁掉了半个梅林。但他感觉得到那个看起来和善的萧伯伯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他实在太怕家族的戒鞭了太怕母亲的责骂了所以当紧锁眉头的温叔叔满面凝重地将那个晕迷的小姑娘抱走时他并没有勇气上去拉住那灰黑的礼袍说那是他的灵力是他将这些为了几颗梅子就要将人咬死的恶犬杀死的只能在被父亲抱走时眼睁睁地看着温叔叔对自己女儿极端失望地摇摇头。
他的世界再也没有温家那个拥有白色灵力的小姑娘一点点消息了。
白仁之将手拢在额上用手的冰凉缓解着额上的躁热。
是他欠她的……
她的一切不幸都是他欠她的……
或许这心痛这无助这……眼泪……就是她来讨的利息吧?
萧靖楼一夜未睡盯着天花板盯了一夜他与白仁之相识应当有十年了吧?他却从未见过他喝成那样一杯接一杯跟不要命一样的喝也不说一句话不抱怨一个字一夜就喝了他快两千块钱真是臭不要脸。
萧靖楼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手搭在眼睛上掩饰着眼球的酸胀。
他真的是很喜欢温绯像喜欢温绮一样喜欢她他觉得这应该是温绯能得到的最好的她虽然半点没有温绮的温柔娴静反而粗鲁任性还有不少的鬼灵精但自己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不是吗?
但看着白仁之喝酒的时候自己心里怎么会那么酸?他不是也喜欢温绮吗?他不是也把温绯当成温绮一样去保护吗?为什么自己看到他那用沉默掩饰的失落时那么不是滋味?
本来在街边看到那个人把温绯从白仁之手里抢过时他是真的幸灾乐祸自己之前每次遇到的尴尬终于他也遇到了而且比自己还丢脸十倍不一百倍绝对有一百倍。可白仁之的那个眼神根本没有一丝丝愤恨全是失落与担心。那是什么奇怪的反应这时不应当马上上去将那个人拎下来打一顿再把自己喜欢的抢回来吗?这个傻子总是缺点血性。自己若不是顾忌与他这么多年的友情只怕早召了多少朋友来揍他了。
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