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上丢下。
本来玩得很稳被猝不及防的魔音穿耳后手一抖铜钱洒落一地。
她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
仍低着头极有耐心的慢慢捡着四处的铜板淡淡说道:“我管不了。”
孙杰台的太傅之位被人顶了。
这本来是小事。
他本来就才不配位德不配位真正的底牌靠山也不是什么太傅之位而是在后宫当皇后娘娘的表姑傅青菱。
不当太傅。
当个什么别的官职也不过是傅青菱一句话的事但现在问题大头了。
他的靠山。
表姑傅青菱“移情别恋”了!
居然任由他被新科状元排挤、陷害却不管而且孙杰台不过还手而已居然直接受到了傅青菱的训斥和冷落。
撤去了他太傅之位还不说。
甚至责令他闭门思过。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孙杰台悲愤欲绝终于想起了自己平时当做小金库但也应该可以当做靠山的公主妻子。
既然为夫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娘娘不在乎自己这个表侄女婿那亲生女儿总应该在乎了所以他这次过来就是求殷宁昭帮忙把那个占了他太傅之位的新科状元踢出去。
“闭嘴!”
殷宁昭心情不好。
然而孙杰台心情更不好。
满心陷入自己在皇后娘娘那“失宠”的危机中听到训斥更是又急又气既后悔娶了个公主自己这个丈夫当的跟个倒插门似的。
又庆幸好在娶了个公主。
不然连跟皇后娘娘搭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敢以卵击石眼珠一转换了个话术:“公主我这也是为了您考虑啊我被撤去太傅一职以后就见不到太子了。那个状元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太子落到他手里无论怎么看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心机深沉?
殷宁昭忍不住一笑。
这次花五十万两白银买了状元的是赵尚书独子赵堰蒙也是个膏粱子弟平时与孙杰台还多有来往呢称兄道弟呢。
结果“弟弟”夺了“哥哥”的太傅之位。
“哥哥”又跑她这来诉苦平时夸龙章凤姿这会儿就变成了心机深沉。
“你不如直接去找赵尚书。”
跑她这来算什么。
直接去找家长得了。
听到这话。
孙杰台一甩袖子只当殷宁昭敷衍自己更气更急站了起来不由怒气冲冲的问道:“我找赵尚书有什么用啊?”
“他不是赵堰蒙的爹吗?”
“这又跟赵堰蒙有什么关系?”
殷宁昭抬头。
忽然发现他们两人说的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将拾好的铜板扔进盒子里问道:“你说今年的新科状元抢了你的太傅之位难道不是指赵堰蒙?”
“状元?他能考上秀才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直到这时。
孙杰台也不忘嘲笑好友。
他无才无德无能但也没有什么上进心平时拿了俸禄再到处捞些油水便呼朋唤友花天酒地没钱了再回来要。
至于其他。
比如赈灾修建买官卖官之类他是一概不知也不关心。
更不知道赵堰蒙买了今年的状元之位。
还只当好友是在跟他吹牛皮。
“那你说的状元是谁?”
“令狐池啊。”
“什么!”
孙杰台将她的震惊看在眼里却误解为别的意思猛地一拍手更不甘心的说道:“不相信吧我也不相信啊一个寒门小子他何德何能当上状元啊我呸!”
令狐本就是小姓。
同姓又同名的概率就更小了难道朝廷那些卖官的人改邪归正了还是令狐池凑够了五十万两银子?
无数问题在心头闪过。
殷宁昭猛地起身。
头也不回的快步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皇宫。”
“一定记得给我把太傅之位拿回来啊!”孙杰台心花怒放公主都出马了他就不信这还斗不过一个区区的寒门小子。
栖华宫。
隔着窗户。
见她站在院子里红樱吃了一惊随后轻手轻脚的放下退出屋内带上门后迅速走了过来低身行礼:“公主殿下。”
“起来吧。”
殷宁昭看着屋内弟弟用功的侧影。
扫了一圈院子只有他们三人直截了当问道:“今年的状元郎替换了孙杰台太傅之位的人叫令狐池?”
“是。”
“为人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
红樱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温文尔雅待人亲和才华也与太傅之位很匹配只是只是与——”
“说完。”
“依奴婢看令狐大人与皇后娘娘走的近了些。”
殷宁昭沉默一会儿。
叹口气转而问起弟弟的近况红樱对答如流除了腿伤和想念母后外殷陶启倒是没有别的问题只是还有些恨她。
这倒正常。
自己也是十四岁才渐渐明白过来启儿才六岁正是依赖母亲的时候。
“邱贵妃最近如何?”
“上次被公主教训一顿后便一直老实本分。”红樱答道。
殷宁昭点头。
负手而立站在院子里一时不知再说什么自己这次匆匆过来连目的为何都没想明白还是先回去等想明白了再来吧。
这么一考虑。
倒是有些庆幸没见到令狐池不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身为公主却在市井间向他卖官的问题。
匆匆而来。
正准备匆匆而去的时候。
刚上去马车。
“宁姑娘。”
令狐池坐在里面面带微笑彬彬有礼身上带着补丁的布衣已被华贵的朝服替代更衬得他身姿笔挺气质出众。
车厢内部足够大。
殷宁昭愣了愣随后不动声色继续进去坐在对面放下帘子等着对方先开口。
马车滚滚向前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