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半个月后的1815年7月7日谢绾跟随齐腾将军的第一军进入巴黎。
经历二十五年内乱与战争的巴黎看起来十分萧条穷人与酒鬼随处可见偶尔还可以看到残留的巷战街垒和弹坑。谢绾上一次来巴黎的时候还是拿着数码相机到处拍的游客这一次却成了征服者。谢绾带着他的队伍扛着火枪从香舍丽榭大道走向凯旋门时甚至看到了一栋熟悉的小建筑原来时空中他曾在那里买过软糖那个售货员坚持说法语搞得只会英语和德语的谢绾十分尴尬。
次日在反法同盟刺刀下坐着辎重车回到巴黎的法国前国王路易十八重新登基波旁王朝复辟。
在登基现场带着队伍维护秩序的谢绾看着城头变换大王旗一声叹息。
他叹息是因为自此后法国陷入了长达五十五年的革命与反革命混乱之中而如果从1789年的大革命算起则前后有八十年的混乱。
这八十年里法国经历了大革命、热月政变、雾月政变、七月革命、二月革命、路易·波拿巴政变、巴黎革命、巴黎公社运动直到第三共和国建立才算安定下来先后换了四位波旁王朝的国王第一共和国的五个派别领袖、第一帝国一位皇帝、第二共和国两位总统第二帝国一位皇帝。所有国王、领袖、总统、皇帝都是被推翻下台不少还死于非命。普通百姓和贵族更是血流成河。
长期的政治动荡使法国损失了大量科学精英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公认为化学之父的法国贵族拉瓦锡(注1)他被以包税官的罪名在大革命中被砍头。法国著名数学家拉格朗日(注2)曾痛心地说:“他们可以一眨眼就把他的头砍下来但他那样的头脑一百年也再长不出一个来了。”正是因为精英殆尽和社会动荡法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经济实力逐渐落后于如日中天的英国、后起之秀普鲁士和美国;军事实力也严重受挫在十九世纪下半段不仅输掉普法战争、甚至还在越南事实上输掉了清法战争成了“只有女人和外国人领导下才能胜利”的国家。
那本著名的《旧制度与大革命》的作者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此时不过十岁作为一位整个家族被杀得只剩他继承家业的贵族他论述道贫穷并非革命的原因特权阶层对旧制度的顽固保守、反对派文人对新制度的吹嘘煽动、普罗大众随着处境改善反而变得更急功近利才是革命的根本原因。
对此另一本同样以法国革命史为研究对象的名著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则对上述原因如何在社会中互相激发做了更精辟的论述。勒庞认为一个在心理上产生了共性的群体不管其中每个人原来背景有多大的不同这些人都能获得一种“集体心理”这会让这些人的感情、思想和行为迥异于他们独处的时候。他们会变得冲动与多变;易受暗示和轻信;情绪的夸张与单纯;偏执与专横。
简言之上层贵族保守既得利益的社会现实知识分子不切实际而偏执的煽动底层民众自以为是的是非观纠合起来使民众呈现群体性的个性消失情绪激化行为非理性是一切祸乱之源。
出生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谢绾自然对此十分有感触。
路易十八登基典礼完毕之后谢绾带队沿着塞纳河返回军营。
正欣赏着塞纳河上的景色突然看到几辆马车被人群围堵在路中间动弹不得。出于治安责任谢绾上前查看情况。失控的人群对马车上人不停地谩骂甚至扔臭鸡蛋。谢绾立即让队伍把马车包围起来火枪上膛要强行制止人群的骚动。看到军队要动手人群开始自动散开。为首的马车车厢窗帘撩了起来露出一位贵妇人的脸庞对着谢绾说了一通法语。谢绾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挥挥手让车队离开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用的是稚嫩的英文。
“这位是荷兰王太后博阿尔内陛下(注3)。她感谢您的帮助军官先生。”
谢绾往车厢里一看发现是贵妇人旁边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在说话。荷兰王太后?那不是拿破仑的三弟路易一世(注4)的夫人吗?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在大街上被一帮子乱民围着骚扰。谢绾脱下帽子鞠了一躬
“乐意为您效劳您的车队现在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