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对德莱塞又给好处又煽情许愿的主要是担心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德莱塞拿着自己的身份搞什么幺蛾子。之前德莱塞没有拿自己的身份做文章是因为订单没完成自己对德莱塞还有作用;这次订单已毕自己又远离那就不一定了;另外自己没有把最好的枪械给军队也是个容易被追究的罪过谢绾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拴在一纸保密契约上。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生离死别的时候煽情效果最好。德莱塞被忽悠得一愣一愣地果然非常伤感。
比德莱塞更伤感的是德莱塞家隔壁屠夫家的女儿。自从谢绾当上了小军官这位满脸横肉的姑娘就盯上了谢绾。经常悄悄给德莱塞家的厨娘送猪腿肉嘱托她至少一大半得给谢绾。俗话说吃人嘴短谢绾吃了猪肉就不得不常常从阁楼上探出头来跟在楼下晃来晃去假装路过屠夫家的女儿敷衍两句。他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要是这姑娘胆子再大点非要面对面谢绾就不得不面对她满脸的雀斑了。
不幸的是她也听说了谢绾将上战场连续好几天哭的不行。她妈妈另外一位满脸横肉的乡下妇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做了一大锅酸菜炖猪肉来讨好她女儿。结果屠夫家的女儿边吃边哭吃的比平时多哭也没止住。唉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不好养活。
出发当天屠夫家的女儿混在德莱塞家的送行队伍里哭的稀里哗啦谢绾突然觉得她怕不是在给自己送葬吧心里很是焦躁。
告别瑟梅尔达把新型火枪送到军队后谢绾到军需官处报到给自己捏造身份填好了登记表就这样留在军营培训操枪。军需官指派了一个排三十名老兵给谢绾。目前这种火枪不成熟枪机处经常有热气喷出来伤人在训练中谢绾基本不让士兵瞄准只让他们拿得远远的保证安全杀伤依靠远距离齐射。这些熟练使用燧发枪的老兵对操作简易得多的新型火枪上手很快三天时间就比较熟练了。
剩下的时间谢绾总是趁排长不在的时候跟这三十个老兵大讲匍匐行动分散队列隐蔽射击……其实谢绾自己也根本不懂这些动作要领只不过觉得从这个时代燧发枪普遍的密集阵战术上来讲能躲就躲能偷袭就偷袭总是没错的。
此时的欧洲战场仍然是冷、热兵器兼备。一般采用士兵横向列阵二至三排在战场上铺开有时候宽达好几里一大片燧发枪兵根据鼓点前进装弹射击冲锋。燧发枪准头很差必要以齐射方式进攻一轮齐射的杀伤数量大概5%不到。所以燧发枪队非常讲究队列和行动的整齐划一;对士气要求也很高士兵面对齐射不能躲避这就是后世所谓“排队枪毙”而后世阅兵的方阵审美也是由此而来;双方接触后进行刺刀肉搏以一方溃败为战争结束的标志。
相比之下谢绾的套路就显得特别不像话。这些比逃兵好不了多少的动作老兵们自然不屑一顾。只是顾及到谢绾的准尉身份他们还是骂骂咧咧的练习对此谢绾充耳不闻只要不是指着鼻子骂都当没听到。
谢绾一门心思训练一支能帮他保命的队伍并没有注意到好几次在他训练时远处都站着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中年军官。这位军官饶有兴趣的看着谢绾演示那些看似偷偷摸摸的战斗动作有几次操场没人他也拿着新型火枪在操场里试着操弄一下。
这位军官正是谢绾的老学长普鲁士参谋长即将与威灵顿公爵韦尔斯利一起打败拿破仑改变欧洲命运的普鲁士名将格奈森瑙将军。
随着谢绾的训练逐渐展开其他军官对谢绾的抱怨也日渐增多尤其是谢绾这个排的排长和所在连的连长。不过格奈森瑙并没有就这样处分谢绾因为他发现这种新型火枪确实可以趴在地上装弹射击觉得谢绾的战术在某些情况下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但是这种战术和目前整个军队采用的战术格格不入甚至连这三十人队往哪儿放都不好办这让格奈森瑙破费了一些心思。不过这个麻烦最后倒是被谢绾自己解决了:
在观摩谢绾搞了几次偷袭演练之后格奈森瑙决定允许这个排在战时适时脱离阵列自行决定战术偷袭对方。这个构思算不上战术布置仅仅是格奈森瑙想给谢绾和新战术一个机会单独实验一下。
这个决定由谢绾的连长布置给了他同时为了保障他的指挥有效他的排长临时被调走。这下谢绾成了这个排名副其实的第一作战指挥官。他顿时傻了眼:自己没有带兵经验在战场上被打死的可能性陡增就算侥幸逃脱作战不利的罪名恐怕也能把他绞死。
于是随后的很多个夜晚谢绾睡前的主要工作便是一边惴惴不安的摩挲自己的头盔一边焦躁的捏枕头上的虱子——所谓手足无措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