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婵愕然一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好好的他才有奔头也是啊!他担了皇差就是来护送她的可不得盼着她好他才好回去交差么?她压住心里泛起的苦涩面上微微笑着没再说什么。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甘州城往骆驼城这一带山高沟深路盘盘绕绕崎岖难行。人在马车里坐着颠得东摇西晃头晕目眩。舒婵实在受不得了弃车骑马马还是温在恒送她那一匹。晌午日头倒不大就是闷热得很骑马虽然辛苦也比在马车里摇骰子强。
山道忒窄马车得贴着山岩走坐在车里时头伸出窗外往另一边一瞧乖乖!完全看不到路只看到万丈悬崖吓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虽然路边上钉了桩子用锁链拦着可骑马的人也都贴着墙根走胆儿小的干脆下马来地走。
群山环绕望着一山更比一山高。西北的山不似中土的多是光秃秃的石头山黄褐、红褐的岩石裸露在外四季寒暑任风吹日晒恁地威武雄壮一如西北的汉子透着铁骨铮铮的气魄。
今个马匹也不知怎么了不太听指挥摇首摆尾尥蹶子躁得很。王五奎恼火之下用鞭子抽打坐骑那马儿性子也大吃了痛就东奔西突颠前踢后一通暴跳把王五奎甩了下来。王五奎摔了个四脚朝天气得拔剑要宰了这畜生。这时远处山壑间忽地惊起一群飞鸟没头没脑的在空中急速盘旋叽喳乱叫。
大伙儿正惊奇着队伍前头又传来一阵骚乱。背阴的山道上从潮湿的岩峰里爬出来无数的蟾蜍大大小小密密麻麻蹦蹦跳跳似倾巢而出。舒婵看了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直觉脊背发凉不禁抱紧了胳膊。
“军师这天儿瞧着不对劲啊!”李申皱着眉头对诸葛子获道。
话音刚落天空骤暗黑压压似夜幕将至。诸葛子获这几日眼皮子总跳天象有异必生灾变他凝神掐指一算猛然睁大眼喝道:“快走!怕是要地动了!”
“什么?这会儿?”李申震骇千余人马辎重挤在这逼仄险陡的山道上根本快不了!
“快!快!加速前进!”一向四平八稳的诸葛子获神色仓惶焦急声音都变了调。打前阵的柴家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策马开道一时间山道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蟾蜍的尸泥气味令人作呕。后面步行的人几无下脚的干净地儿只得硬着头皮忍着恶心踩上去。
舒婵吓白了脸胃里一阵翻腾。柴峻退回来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放在身前道:“你别看闭上眼我带你过去。”
眼下场面委实令人不适和圣火教的尸窖有得一比。舒婵听话的闭紧了双眼抓着他的衣赏靠在他胸前。他身上有股子熏香混合着汗味莫名让人心安。怕挡他视线她摘了帷帽外面的气味刺鼻她急忙憋气贴紧他用帷帽遮挡悄悄揭开他的衣襟把脸埋了进去深深呼吸。她的小动作落在柴峻眼里激荡起了他心海里的万顷柔波他的小母鹅多可爱要是一直这样乖巧听话该多好?他一手扯缰一手搂着她哪怕走在这万千蟾尸铺陈的山道上唯觉甜蜜。
然而温情不过片刻果然地动了。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山崩地裂人仰马翻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山顶滚落砸在山道上坠入深涧里。一时间人哀嚎马嘶鸣乱作一团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