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及冠怎么就有了表字?”
柴峻笑了笑道:“我的名字和表字都是祖母给起的幼时跟着祖母开蒙祖母教我识文断字那时就将我的表字预先起好了。谁知她老人家觉着叫得顺口就当成小名叫上了。不过也没叫多久在我九岁那年她就走了。”
温乐公主难得反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已经比我好很多了我都没……”话说一半她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柴峻猜想她要说的是自己的祖母那位偏居陶光园不过问世事的皇太后。柴峻见过太后两次第一次是十岁时跟着父亲来洛阳拜见过太后那次印象不太深。第二次便是这回来洛阳迎娶公主照例也去拜见了太后。她在安福殿接见了他她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仪赐了座让他近前说话。柴峻心中诧异因上次父亲带他来也只是礼节性的寒暄了几句就退下了这回他一个人来却给他赐了座。
太后兴许是常年抄写佛经眼神儿不太好端详着他看了又看饶他是个性子活泛的也被太后她老人家瞧得不自在了。
“挺好阿芙把你教养得挺好。柴家的儿郎是一代比一代强了。”太后微微笑道。
阿芙是他的母亲豫章县主的闺名太后叫得亲切又自然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太后问了他父母亲的近况西北的军情民情沿途的见闻最后对他道:“丫头交给你哀家也可放心了。十世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缘分到了是挡都挡不住。”
他勉强笑着应下了以为太后常年吃斋念佛看事情想问题都带着佛理。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明明是天家仗势欺人硬拉强塞好不好?
如今再回想太后所说的话柴峻有些赧然这可不就是缘分么?他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像丫头这样让他满心欢喜的娘子来?想到这他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背有些心猿意马。以前不知心悦一个人是何种滋味却竟是这般叫人魂不守舍欲罢不能!
晚饭时柴峻没有走的意思温乐公主念他百忙里抽空陪自己下棋也不好撵他。于是晚饭便是两人同用的。某人由衷感慨:“这才像夫妻啊!”然后不问温乐公主的意见他就做了个决定“以后为了增进夫妻感情一日三餐为夫都同娘子一起用。”
温乐公主噎了下喝了酪浆顺了顺他已转移话题讲别的了。
吃过饭柴峻拉着温乐公主来到了麦场。墨蓝色的夜幕上悬着一弯新月繁星点点。远处的山林都归于沉寂黑黢黢的一片。温乐公主不敢多看生怕从那黑暗里忽然冒出个什么来。好在麦场里人三五成群的一边纳凉一边闲话倒还算热闹。
见柴峻和温乐公主来了王五奎吐掉嘴里的秸秆起身哄撵围在一起的柴家军兵士把当中一片干净的地儿让出来铺了席子请他们上坐。温乐公主叫彩墨和知雨带着阿吉去玩无需在身边伺候了。三个人就去一旁转碾子玩了。
“周毓向我抱怨说自从结识了你的两个小婢女阿吉都不怎么和他玩了。”柴峻望着嬉闹的三人笑道“你说阿吉这小子是不是看上她们中哪一个了?彩墨看着比他大些我觉着他很可能看上知雨了。”
“你胡扯些什么?”温乐公主好气又好笑的拍打了他一下“阿吉才多大点?人还是个小孩呢!他们分明就是能玩到一起去的朋友罢了。”
“别我说你不信你且等着吧。再过两年这小子非求我向你要人到时你可别舍不得。”柴峻打趣道。
温乐公主垂眸浅浅一笑显然并未被逗乐。柴峻察觉她神色有异心中纳罕怎么感觉她对将来一点都不憧憬不期待呢?是不是被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