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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还是各不相干为好(1 / 2)


x 两个月前?三公子?

怀玉低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江深的揶揄:“弟妹你是不知道之前你受伤的时候……”

她受伤的时候是在白府江深能知道什么呢?除非江玄瑾着急慌张之下把江府里的药材都拿走了惊动了江家的人才招来他这么一句打趣。

但是江玄瑾一个字也没对她说过。

站在药房门口恍惚了片刻怀玉抿唇抬步往府外走。

之前在白府半死不活睁开眼看见江玄瑾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眼下再想起江玄瑾那时候是真心诚意地在照顾她甚至还把他自己戴了多年的佛珠给她了他在意她、心疼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却是这样做的。

而她呢?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如今却连他受伤了都没看见搁谁谁不寒心?就算是逢场作戏她这个戏也做得不到位啊。

有点懊恼地锤了锤头李怀玉加快步子跨出江府的大门就去找外头的药堂。

然而她刚出去没多久江焱就站在了江府门房身边。

“小少爷有何吩咐?”门房笑着躬身。

看着白珠玑那越跑越远的背影江焱眯眼拉过门房来嘀咕几句。

“这……不太合适吧?”门房吓着了“毕竟是三夫人……”

“这是小叔的意思。”江焱板着脸道“你自个儿掂量轻重。”

门房苦着脸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点头应了。江焱满意地颔首甩了袖子朝着远处的背影轻哼一声扭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玄瑾伤得重伤口渗血不止疼得他唇上一直没血色。乘虚在旁边瞧着很是焦心地道:“主子您睡会儿睡着了会好些。”

半阖着眼江玄瑾摇了摇头。

御风小声问:“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没有。”他皱眉顿了顿道“疼得睡不了。”

乘虚恼怒地瞪了御风一眼拉过他小声道:“你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主子现在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还想见夫人呐?”

御风抿唇:“主子每回生气不都是靠夫人哄么?”

“傻子这回不一样!”乘虚道“这回惹怒主子的就是夫人主子还见她做什么?你别总提你一提主子就不高兴。”

这样啊御风点头:“那我不提了。”

天色渐晚皇帝撑着身子回宫了临走的时候让人来传话告诉江玄瑾不用担心他会说自己是在宫门外遇的刺与江家无关。

江玄瑾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一眼外头的天色抿了抿唇。

用晚膳的时候乘虚和御风将他扶回了主屋。皇帝走了屋子里已经重新收拾过江玄瑾四处瞟了一眼微微皱眉。

乘虚察觉到他的目光低声道:“主子放心床单被子全部换过新的各处都已经重新打扫干净熏了香。”

“……嗯。”

的确是换过了新的床躺上去除了屋子里惯常点的梵香别的什么味道也没有了。江玄瑾靠在床头用了晚膳想了想道:“把客楼的门都锁上。”

“啊?”这命令听得乘虚很糊涂“为什么?”

“锁上。”他重复。

无奈乘虚只能拱手应下:“是。”

好端端地锁客楼干什么?墨居里的人都不明白。但客楼门一锁上君上更是不想睡了就垂着眸子靠在床头发呆一靠就是一个时辰。

夜深了外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眉目间渐渐染上了恼怒他轻咳两声终于是侧躺下去闭上了眼。只是浓厚的怒气蔓延在屋子里压得乘虚头皮发麻顶不住地溜去门口透口气。

灵秀在门口来回晃荡看乘虚出来连忙上前小声道:“乘虚大人我家小姐现在还没回来!”

一听这话乘虚就来气:“夫人腿脚真利索这屋子里的人重伤着呢她倒是有心思乱跑。”

“不是小姐她……”灵秀想解释然而乘虚压根没给机会不耐烦地摆手道“没回来你就带人去找别惊扰了君上休息。”

说完又推门进了屋子。

灵秀有点无措咬咬唇还是先去叫了两个家奴往药房的方向去找。

夜黑无月四周都一片黑漆漆的李怀玉抱着几包药材蹲在江家大门口她面前是个同样蹲着的门房。

“三夫人真不是小的为难是三公子的意思。”门房叹息“您另去寻个地方歇息吧明儿一早小的就放您进去。”

江玄瑾的意思?怀玉愣了愣伸手扶着额头苦笑:“来真的啊?”

“真的真的小的不会撒谎。”门房道“往那边走两里路到了正街上就有客栈了您要不先过去?”

要是别人拦她她肯定会选翻墙但江玄瑾不让她进去……怀玉叹息把手里的药材都塞给门房:“你把这个送去墨居我不进去就是。”

接过药材门房满眼戒备地看着她。

怀玉摆手:“放心去。”

门房一步三回头地抱着药材去寻家奴传递递完回头一看三夫人当真没有进门只是她那样垂着脑袋蹲在门槛外头被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一照形单影只的瞧着有点可怜。

“您要一直在这儿吗?”门房跑回去小声问。

李怀玉低笑:“可不得一直在这儿吗?小媳妇儿生气了要折腾我要是没折腾到他更难消气。”

小媳妇儿是谁?门房不解心想这位难道不是三公子的媳妇儿吗?她怎么还能有媳妇儿的?

想不通他摇头满怀歉意地道:“小的得关门了啊。”

“你关。”笑着摆手怀玉干脆往地上一坐靠在门上还能省点劲。

夜风阴凉空荡的官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边的树被吹得黑影摇曳发出“沙沙”地道响动。睡是不可能睡了怀玉就睁眼看着天看它什么时候能亮起来。

第二天卯时江玄瑾被疼醒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换药微微一愣撑起身子便回头看。

“小叔你别动。”江焱急声道“伤口还没结痂哪能这样扯的?”

“……是你。”垂眸趴回枕头上江玄瑾声音沙哑“你不是该去廷尉衙门做事?”

巡城回来江焱就升任了廷尉左监虽然事务不多但也是每日都要去廷尉府的。

“都这个时辰了侄儿也该回来了。”江焱道“柳大人今日一早就知道了您受伤的事情让侄儿回来好生照料您。”

柳云烈都知道了?江玄瑾皱眉:“朝中可有议论?”

江焱摇头:“侄儿只听说陛下私自出宫遇刺几个老臣去御书房跪着哭了三炷香逼得陛下写了罪己诏保证了以后再也不随意出宫。”

罪己诏?江玄瑾摇头:“有些过了陛下已经亲政怎可还如此逼他。”

“您都伤成这样了还操心这些呢?”江焱直摇头“难得陛下准了您长假好生休养吧。”

休养是该休养但……扫一眼依旧没什么动静的门口江玄瑾心里闷得厉害。

白珠玑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这么久了都不来看他一眼?就算他说不让她进门她那种人不是会翻窗的吗?是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还是仍旧在担心陛下?

“说起来方才侄儿过来的时候遇见了二叔和他的侧室似乎是在院子里吵起来了。”江焱嘀咕道“吵得还挺厉害。”

“嗯?”江玄瑾回神低低地应一声像是有些兴趣。

于是江焱就比划着道:“侄儿偷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因为二叔又看上了个谁家的姑娘打算再添个侧室。之前的那位就不乐意了哭着喊着说二叔负心说之前二叔想娶她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等人到手了却又喜新厌旧什么的。”

想起自家二叔那一脸窘迫江焱觉得好笑得很:“二叔那个人谁不知道?风流惯了的跟谁都能吹出个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可那满院子的侧室哪个真正得了他的心了?傻子才信他呢!”

江玄瑾怔了怔。

没注意他的神色江焱自顾自地道:“话越是说得好听的人心思反而越浅。要是哪日我也喜欢上个人肯定不舍得拿什么花言巧语哄她骗她肯定是掏了心肺出来踏踏实实地对她好。”

是吗?江玄瑾垂眸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啊。白珠玑总是跟他说“我喜欢你呀”、“我想把星星摘下来塞你怀里”可是事实呢?那个人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吧?

就像是随意捡着个人觉得好看了、合她心意了就调戏两句。调戏得他傻乎乎地上当了她的眼里却还一片清明笑嘻嘻地看着他失控、沉沦。

多傻啊怪不得她总看着他笑。在她眼里他应该傻透了吧?一边说着不会信一边却又踩在她的陷阱里爬都爬不上去。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笑得肆意的脸江玄瑾心口一缩忍不住闭眼闷哼一声。

“怎么了?伤口又扯着了?”江焱惊慌地伸手来扶他。

江玄瑾死皱着眉半晌才喘了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梁一侧滚下来落至眼下跌落枕上晕染开去。

“无妨。”他哑声道“一时不留神。”

“怎么能这样不小心?”江焱嘟囔。

江玄瑾顿了顿嗤笑一声:“是啊太不小心了。”

江焱一愣觉得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正想问问自家小叔到底是不是在跟他说一件事结果乘虚就从外头进来不情不愿地小声道:“主子夫人端药来了。”

昨儿晚上送来的药材方才在后院熬了一个时辰乘虚虽然心里还是不舒坦但看夫人那明显一夜没睡的模样他还是有点心软了料想主子也想见她了还是来通传一声吧。

谁曾想床上的人竟冷声道:“药你端来就是。”

乘虚意外了犹豫着又问一遍:“不让夫人进来?”

“你去端。”

眨眼看了看自家主子乘虚踟蹰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不是气话主子是真的不想见夫人了。于是小声应了就往外走。

李怀玉一夜没睡眼里满是血丝端着药在门口等着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哄他从甜言蜜语到撒娇求饶甚至耍无赖都行总能让江玄瑾原谅她的。

然而等了一会儿乘虚竟然又出来还将背后的门给关上了。

“夫人药给属下吧。”他道“主子在休息。”

怀玉眨眼:“他在休息我就不能进去了?”

“是。”

好个“是”啊!都把她关在门外一晚上没让进了竟然还连见都不肯见她?怀玉又气又有点委屈:“我就进去跟他说两句话行不行?”

乘虚坚定地摇头。

“那再不然我不说话了就看看他看他伤势如何了行不行?”

乘虚还是摇头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夫人请回吧。”

“我往哪儿回?”怀玉皱眉“这也是我的房间呐!”

这还真是……自从成亲两个人就没分过房。乘虚有点为难侧头瞧了瞧旁边这才想起客楼的门也都被主子锁了。

之前还想不通这举动是干什么眼下乘虚倒是有点明白了——主子是压根不想让夫人待在墨居?

这好像有点过了呀发脾气归发脾气到底还是夫妻夫人离开墨居能去哪里?乘虚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您先去别处转转吧等主子消气了说不定就愿意见您了。”

还去别处转?怀玉失笑她昨儿晚上在大门口坐了一夜一身都是灰尘回来都没能进门更衣狼狈得很。现在却还要让她去转?

往哪儿转?大街上吗?

莫名有点委屈她垂了眼低头道:“你家主子总是这样一生气就不理人非得把人往外赶。我脸皮厚他赶多少次我都会跑回来缠着他可他就半点也不心疼我吗?”

说完又觉得跟乘虚说这些完全没用咧咧嘴转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乘虚抿唇看了看手里的药觉得还是先端进去给君上。

江焱还坐在床边絮叨见他端了药进来微微挑眉:“咦还真找到了?”

“什么?”乘虚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江焱摆摆手接过药碗闻了闻又尝了尝然后道“小叔喝了药再睡吧。”

看他没反应江焱眨眼忍不住添了一句:“好像是小婶婶亲自去找的药材亲手熬的。”

江玄瑾安静地闭着眼一动不动。

于是江焱明白了自家小叔完全不会因为一碗药就消气啊那……再来点狠的?

眼珠子转了转他起身就往外走。

怀玉走在庭院里踢着小石子儿一边踢一边安慰自己是她先表现不好的没道理要求人家还心疼她晃悠就晃悠吧反正江府这么大她可以晃上很久。

然而刚走到中庭旁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听着人还挺多。

她挑眉抬眼看过去就见徐初酿带着一群家奴朝她过来了。

“弟妹。”迎上她徐初酿显得有些慌张拉着她就问“你昨儿没有归府?”

“啊?”李怀玉想了想“的确是没有归府一直在外头呢。”

“你……”徐初酿皱眉直摇头捏着她的手也微微用力“君上正是重伤未愈的时候你怎么能不归府呢?就算有事未能归也别让人知道了呀。”

最后一句话是贴着她耳侧轻声说的怀玉茫然地眨眼:“被谁知道了?”

“老太爷!”徐初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他老人家生了大气了让我来将你带去佛堂给君上抄经文祈福。”

她说得温和怀玉看看她身后的家奴其实也明白了老太爷这是要罚她。

江家的家法比起白家来说已经很温柔了怀玉轻笑:“这回我是不是也没有解释的机会?”

“你想解释什么?”徐初酿看着她“我……我去替你转达?”

“……罢了。”想起眼前这人在江府的处境怀玉摆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罚无所谓了走吧。”

后头的家奴跟着她倒是没上来押。徐初酿走在她旁边一边走一边小声道:“究竟怎么回事啊?你身上的衣裳怎么成这样了?现在这个时辰为什么不在墨居倒是跑来了这里?”

李怀玉摇头当真是懒得多说了只笑眯眯地道:“算我罪有应得。”

她笑得很轻松徐初酿却看得很是担忧。

佛堂就在墨居里是以前江玄瑾很喜欢待的地方。怀玉进去跪在蒲团上家奴便在她面前放了长案摆了笔墨纸砚将要抄的佛经搬到旁边放着。

“老太爷说抄完这一堆再吃饭。”徐初酿叹息蹲下来在她身边小声道“你就且先抄一本我拿去厨房混一混能先给你拿饭过来。”

怀玉有点感动:“二嫂你真好。”

徐初酿摆手她在江府里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自然是要对她好些的。只是看弟妹这副模样她心里也有点闷。

江家的人当真都这样薄情吗?之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

李怀玉翻开佛经提笔刚落下一个字察觉到不对慌忙就将笔迹给涂成了一团。

“怎么?”徐初酿问“写错了吗?”

“……不是。”很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怀玉道“我不能抄。”

她正经写的字江玄瑾是看过的这东西写下来叫他看见还得了?

徐初酿有些急:“你随意抄一篇就好呀不然我也没法儿帮你。”

“多谢二嫂。”放了笔怀玉干笑“我还是在这儿跪着吧正好昨儿没能睡着在这儿还能睡一觉。”

慌忙捂了她的嘴徐初酿心虚地看了看后头站着的家奴小声道:“你想睡也别说出来呀我带他们走你好生休息。”

怀玉点头看着她动身出去关上门觉得这徐家的小丫头还真是纯良可爱。

佛堂里燃着跟江玄瑾主屋里一样的梵香前头一尊木佛立于佛龛之中四周垂着佛幔还真是个适合静心的好地方。只是只有一个圆蒲团她顶多能坐着躺也躺不了。

本是想撑着脑袋睡会儿但鼻息间全是江玄瑾身上的味道她皱眉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江玄瑾靠坐在床榻上皱眉看着面前的江焱。

“怎么了?”端着饭想喂他但一迎上这眼神江焱怯怯地收回手“不想吃这个?”

江玄瑾摇头:“我自己来。”

“您手上还有伤呢。”乘虚皱眉“要是不想小少爷喂那属下来?”

江玄瑾也摇头一张脸青黑青黑的。躺在床上被男人喂饭这种感觉可真是……

“三弟?”江深从外头晃了进来看他在用膳微微挑眉“这种事儿怎么不让弟妹来做?”

看他一眼江玄瑾沉声问:“选仕的事情解决完了?”

提起这个江深还有点头疼:“给咱们家丢人了不过好歹没虚受了魁首之位听说陛下下令将梁大人迁了个闲职罚了几年俸禄这件事就算完了。”

只是迁位?江玄瑾眼神微动:“那白皑呢?”

江深叹息:“陛下重新阅过答卷将他定了二甲第六也不知以后会是个什么安排。”

这听起来有些不公平但江深是能想得通的毕竟白皑无官无职无背景一纸答卷把学官给翘翻了往日与梁思贤交好、甚至还有那些被梁思贤送上朝堂的官员们肯定很是不满就算他没错也会对他的仕途横加阻挠。

世态如此。

江玄瑾却是有些不满但他没吭声只垂了眼静静思量。

“对了。”江深转了话头“听说老爷子生了气把弟妹关去佛堂抄经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一顿江玄瑾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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