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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吃醋(2 / 2)


李怀玉眼神复杂地看着床边矮几上的药碗:“知道有人心怀不轨还让他们熬来干什么?”

“证据。”他道。

怀玉立马就明白了江玄瑾的心思但咳嗽两声她叹息道:“没用的若是我当真被毒死了这东西还能当个呈堂证供。但我没死就算知道药里有问题也没法把人怎么样。”

这白府里敢对她下药、想要她死的人也就白璇玑母女二人。若查出是他们白德重必定跟这次偏袒白孟氏一样不会将她们告上公堂。再多的证据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有什么用?

江玄瑾没回答她沉吟片刻低声道:“看来我当真得在白府多住两日了。”

方才亏得他先尝了一口若是没尝她这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就又要丢了。这白府里杀机四伏她的伤还没好他哪里走得?

怀玉颇为感动地看着他笑着应道:“好。”

他要留下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养伤要躺在床上不动无聊极了身边能有个人调戏逗趣岂不是美事一桩?更何况有人要害她江玄瑾去查又给她省事又让安心好得很!

于是当天晚上江玄瑾与李怀玉一起从西院厢房搬到了南院的主屋虽然被担架颠簸得身上疼但看着又宽敞又精致的屋子怀玉还是很高兴的。

白德重那边听了消息知道紫阳君要继续留在府里照料连忙又让人把南院主屋旁边的厢房收拾了出来。意思很明确:照顾病人可以还是要注意体统。

江玄瑾很顺从厢房一收拾好就先睡了一觉两日未闭眼又被毒物伤了身他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晌午了。

相比第一天醒来时的虚弱怀玉今日就精神了很多上了药之后周身的疼痛都减缓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你在这儿我的伙食都好了不少。”她看着他笑。

江玄瑾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又看了看灵秀端着喂给她的东西问:“都试过毒了?”

怀玉点头:“银针试过医女也瞧过了没问题。”

点点头他在桌边坐下很是安静地开始用膳。江家家规之一:食不言。所以每次只要一拿起筷子江玄瑾都不会开口说话。

然而身后那人简直是只声音嘹亮的家雀看见他就叽叽喳喳起来:“我昨天可难受了说个话都不利索还以为要半死不活好久结果今日醒来就发现嗓子先好了。”

“医女说我太闹腾了她说她见过的别家小姐都是斯斯文文的生了病都不爱说话就没见过我话这么多的。”

“对了你今天穿的袍子真好看。”

额上青筋跳了跳江玄瑾放了筷子回头:“你能不能闭嘴?”

咬着青菜的怀玉一愣颇为委屈地道:“灵秀说你之前很心疼我的你为什么又吼我!”

谁心疼她了!江玄瑾眼神森冷:“早知道救回来你会这么吵当时我就该撒手不管。”

咽了菜又吃一口饭怀玉笑眯眯地道:“别嘴硬了我知道你舍不得。”

以前说他舍不得自个儿那是单纯地调戏他。如今李怀玉发现这人是真的开始舍不得她了不是被她强扯出来的。

这是个大好事。

嫌弃地看她一眼江玄瑾转身继续用膳。

两日不曾上朝朝中询问紫阳君出了何事的人甚多连皇帝也在朝堂上问了一句于是白德重不得不出列如此这般地回答一番。

于是“白府美人引折腰从此君上不早朝”的打油诗便从朝堂一路传到了市井京都的百姓纷纷表示震惊:敢情江府那惊得人目瞪口呆的聘礼不是江焱娶白二小姐而是紫阳君要娶白四小姐?

一时间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去白府围观说是探病实则是为了去见见传闻里“为佳人憔悴不已”的紫阳君。

江玄瑾心情很差手一挥就将南院的大门关了并放了乘虚和御风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李怀玉趴在床上笑得眉眼弯弯:“外头好像很热闹啊?”

睨她一眼江玄瑾道:“你再多话我连你一起扔出去。”

嘴巴一闭怀玉不吭声了笑意却还是从眼睛里跑出来亮晶晶的。

“小姐、君上。”灵秀端着药进来照旧告诉他们一声“下午的药又送来了。”

黑漆漆的一碗汤药闻着味道与之前他尝过的差不多。江玄瑾没让灵秀再放进柜子里而是转手交给了乘虚。

“去找人分辨一下里头的药材。”他吩咐“动作干净些别让人瞧见了。”

“是。”乘虚应声而去。

怀玉瞧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挪着身子趴到了江玄瑾的腿上。

“干什么?”他语气不善。

委屈地抓着他的手怀玉道:“趴在枕头上不舒服。”

枕头不舒服腿上就舒服了?江玄瑾板着脸道:“你别因为我最近不想与伤患计较就得寸进尺!”

“你看你又凶我!”怀玉调整好姿态趴得舒舒服服地道“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的夫人这算什么得寸进尺?”

“你又忘记我说过的话了?”江玄瑾皱眉“你我成亲是权宜之计。”

比起洞房他可能更喜欢佛堂。到时候她过门两人还是各过各的。

打了个呵欠怀玉压根懒得同他说这些反正他没掀开她脸蹭了蹭他的腿她闭眼就睡。

江玄瑾衣袍的料子不厚她一蹭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脸的触感。身子一僵他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低头瞪着她。

瞪着瞪着他发现她未束的发丝散了他满怀又长又柔顺看着很想……

等他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放上去了。

真是冤孽!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陆景行跟着乘虚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画面。

陆景行脸色难看地踹了一脚门。

“哐”地一声响怀玉惊醒茫然地侧头看了看。

“陆掌柜?”她眨眼“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搬了凳子去床边一坐陆景行很是严肃地问她:“你当真要嫁给这个人?”

怀玉自然知道陆景行在担心什么挠挠头她艰难地撑着身子从江玄瑾腿上起来为难地想着要怎么解释。

腿上一凉江玄瑾下颔一紧侧头看向床上的人。

“君上。”没注意他的眼神怀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能不能让我和陆掌柜单独说两句话?”

好么陆景行一来急着跟他避嫌就算了还要单独说话?江玄瑾冷笑很想告诉她就算还没过门不守妇道也是要被浸猪笼的!

这念头一出他自己都闻到了点酸味儿。

微微一怔他浑身戾气顿消错愕之后就觉得有点可笑了。他在干什么?当真还在意起她了不成?方才还想着各过各的眼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站起身江玄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跨出主屋还将门体贴地带上了。

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吧人家可是朋友他管不着。

门合上怀玉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嫁给他不好?”

“难不成有哪里好?”陆景行简直是要气死了“你之前说想嫁给江焱去接近江玄瑾我没意见毕竟江焱只是个毛头小子你对付他绰绰有余。可江玄瑾?这个人做过什么你难道都忘了?”

“我没忘。”怀玉靠在床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淤青“就是因为没忘所以我觉得嫁给他更好。”

当侄儿媳妇还要守着诸多规矩接近他的机会少。可君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一步步取得江玄瑾的信任、知道他最多的秘密、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然后送他去死!

这样的复仇计划可比简单地杀了他来得有趣。

陆景行皱紧了眉:“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但这个法子实在太过凶险。”

“景行。”她朝他笑了笑“你得相信我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是这么多年来她想做的事情统统都做到了。可最后呢?陆景行垂了眼玉骨扇在手里差点都没捏稳。

“你活过来就是为了报仇吗?”他哑声问。

侧头想了想这个问题怀玉答:“不只是但这是眼下我最能做好的事。”

说着又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指不定还能帮到怀麟。”

怀麟又是李怀麟。陆景行失笑总算是明白了:“你最爱的人是你弟弟最恨的人是江玄瑾。”

所以她活过来一是想让李怀麟好二是想要江玄瑾死。

那么他呢?

听着他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怀玉惊了惊:“你怎么了?”

“……没事。”扇子一展挡了自己的眉眼陆景行稍稍一顿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觉得劝不住你有点生气。”

“哎呀有什么好气的我什么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怀玉安慰他“反正都劝不住了你鼓励鼓励我呗?”

“鼓励?”陆景行拿下扇子就翻了个白眼“不听我好言相劝非要一意孤行你以后出了事我都不管你还要想要鼓励?”

说着起身就甩了衣摆要走。

“哎!”怀玉连忙喊他一声“真生气啊?”

陆景行没回头冷哼道:“今日本就不是来找你的江玄瑾昨日让我帮的忙有眉目了我得去告诉他一声。”

“哈?”怀玉震惊了“你给他帮忙?”

“你以为都是为了谁?”

扔下这句话陆景行开门就出去了。

李怀玉靠在床头皱眉看着他的背影隐约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江玄瑾在客房里抄佛经一笔一画抄了大半篇之后陆景行终于来找他了。

“孟恒远之前被人告上公堂是因为私下买卖朝廷禁药。”一进屋子他关上门就道“这罪名严重但告状的人无权无势又只是为了泄私愤所以后来不了了之了。”

笔墨一顿江玄瑾抬头看他:“禁药?”

“是朝廷下过文书有几种珍贵特殊的药材是禁止民间买卖的只有宫里才有。孟恒远做药材生意自然是明白哪些东西不能卖。但他这个人贪财得很为了暴利不顾一切。难免有看不惯他的人会抓着把柄告他一状。”

只是孟恒远是白德重的老丈人又与朝中其他官员有交情想当真给他定罪可不容易。

江玄瑾搁了笔点头道:“多谢。”

看着他陆景行嗤笑:“谢什么就当提前送你的贺礼。”

闻言江玄瑾抬眼:“堂堂京都第一富商送人贺礼就送这么几句话?”

“给你的贺礼几句话就够了。”陆景行皮笑肉不笑“至于珠玑那边我自然是要另行准备。”

聘礼是昨日下的可这人昨日见着他竟也没说一声害得他今日在街上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差点吓死!

安的是什么心!

越看江玄瑾这张脸他就越来气陆景行恼怒地拂袖:“告辞!”

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江玄瑾一直阴郁的心口突然就放了晴。

“陆掌柜慢走。”他道“等喜帖写好本君定派人送去府上。”

挑张面儿最红字最大的送。

“哐”地一声响陆大掌柜又踹了一脚他的门。

江玄瑾勾唇收了佛经朝御风道:“把朝廷禁药的名目找来。”

“是。”御风应声而去。

晚上的时候怀玉总算等到江玄瑾来她的房间兴高采烈地道:“我手上没那么疼了!”

手腕上的淤青多半是跟人打架的时候打的本也不是最严重的江玄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淡地“嗯”了一声。

李怀玉不高兴地道:“你怎么又变成这副样子了?”

先前还好好的又让她抱又让她搂还会喂她喝水。外头如今是冬天的天气还是怎么的?出去一趟就把他这冰山给冻回去了?

在桌边坐下江玄瑾道:“我查出点事情。”

“嗯?什么事?”

伸手将两张信纸递给她江玄瑾问:“识字吗?”

废话她还曾跟他学过书法呢!李怀玉撇嘴让灵秀把东西传过来给她捏在手里就看了看。

这两张纸上写的都是药材一张上头的药材名她眼熟得很都是宫里有的。另一张上头的药材就普通些了看起来像张药方。

只是这张普通的药方里有一个名字与另一张上头的重复了。

一点血。

微微一怔李怀玉道:“这张该不会是你喝的那碗药的药方吧?”

江玄瑾意外地看她一眼:“你如何知道?”

“这个一点血是毒药啊。”怀玉下意识地就道“你昨儿喝了那碗药吐血说不定就是这东西害的。”

本是打算给她卖个关子然后再解释一番没想到她竟然知道?江玄瑾站了起来皱眉看着她:“你为何会知道一点血是毒药?”

这味药材是朝廷禁药也就是只有宫里才有她一个白府小姐怎么会认识的?

心里暗道一声糟李怀玉眼珠子一转笑着道:“这有什么奇怪呢?我父亲的书房里有不少医书以前进去看过别的都没记住就记着了书上画着的图。”

说着又比划了一番:“这么小的红果子叫一点血‘性剧毒食之则咳血气衰而亡’——这都是医书上写着的呀。”

她眼神清澈瞧着半分也不心虚想来是没撒谎。江玄瑾抿唇暗道自己多疑又缓缓坐了回去:“没错这方子是我让乘虚找人根据熬好的药反推出来的就是府里熬给你喝的东西。而另一张则是朝廷禁药。”

故作惊讶地瞪了瞪眼李怀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没见过世面的傻子:“朝廷禁药?”

“嗯也就是说这种药材不该出现在民间但偏偏出现在了你的药碗里。”江玄瑾道“更碰巧的是白孟氏的父亲孟恒远是个药商上个月被人告过买卖禁药。”

两厢一结合想害她的人是谁就清晰得很了。

怀玉怔愣了一会儿问他:“你打算朝孟恒远下手?”

这话说的真是太难听了江玄瑾忍不住皱眉:“有人做了错事却逍遥法外我用证据将他绳之以法算什么下手?”

“好好好绳之以法!”怀玉笑了“那你打算带着证据去宫里告他还是怎么的?”

告一个民间商贾?江玄瑾白她一眼:“这事怎么也不该我去做。”

那该谁去做啊?怀玉很不解。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我说……”看着这人把空了的药碗放回她手边又在地上倒了一瓶猪血李怀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还在养伤你也忍心拖我下水?”

收好猪血瓶子江玄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接下来你也只需要躺着就行。”

言罢起身朝乘虚和御风递了个眼色。

乘虚御风会意走出主屋门口深吸一大口气齐声吼:“来人啊!四小姐中毒啦——”

李怀玉的嘴角抽了抽。

安静祥和的白府又热闹了起来乘虚和御风的嗓门太大以至于四小姐中毒将死的消息很快就在府里传遍。

白孟氏听见消息高兴得起身就要去找白璇玑。然而一只脚刚跨出东院的门她就被乘虚和御风给押住了。

“你们干什么?”白孟氏惊慌低斥“我可是白家主母你们哪来的胆子朝我动手!”

御风没理她倒是乘虚好脾气地说了一句:“君上和白大人在前堂等您。”

等她?白孟氏一怔心里一沉立马就挣扎起来:“我不信你们不是白府的人凭什么抓我!还不放开!”

置若罔闻乘虚御风押着她就走。

“真是放肆!就算你们是紫阳君的人也没道理在我白府上欺负人!”白孟氏聒噪不休“简直是没有王法!”

江玄瑾在前堂站着听见由远及近的骂声朝主位上的白德重道:“人来了。”

白德重看着被押进来的白孟氏心情复杂地朝他拱手:“君上这……是否有些不妥了?”

看他一眼江玄瑾道:“白大人若是觉得押来前堂不妥那不妨随本君去一趟京都衙门。这桩案子本就该在衙门里审。”

一听这话白德重沉默了。

“老爷!”白孟氏扭着身子挣开了背后两人的钳制捏着帕子就朝白德重跪了下去“您要给妾身做主啊!这两个人……”

“孟淑琴。”白德重开口打断了她的哭诉“珠玑这两日喝的药是不是你让人在熬?”

白孟氏一怔立马摇头:“妾身听老爷的话在房里思过如何还会让人去给四小姐熬药?”

“可厨房里的丫头说负责煎药的丫鬟是你指过去的。”

连连摇头白孟氏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妾身没指过人去厨房。”

撇得还真是干净。江玄瑾冷笑挥手就让人带了几个人上来。

“夫人!”煎药的小丫鬟一上来就慌忙跪在白孟氏身边。后头管家捧着一本册子上前来拱手道:“老爷这是府里家奴丫鬟的名册这个丫鬟叫拂绿是夫人院子里的这两日一直在厨房帮忙。”

白孟氏脸色白了白捏着手跪着背脊挺得笔直。

江玄瑾看着她问:“还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僵硬地摇头白孟氏道“就算这丫鬟是妾身院子里的但妾身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不知道做了什么你就撇得这样干净?”白德重脸色很难看。

白孟氏梗着脖子道:“妾身撇清是因为知道君上有意与妾身过不去就算老实呆在房间里两天也定有莫须有的罪名要往妾身头上扣所以提前证明清白。”

“若是问心无愧何必强行辩白?”江玄瑾淡声道“夫人这丫鬟替白四小姐熬药却往药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四小姐眼下中毒昏迷命悬一线。这是谋杀大罪夫人觉得撇得清吗?”

白孟氏摇头咬着牙重复:“妾身什么都不知道!”

冥顽不灵。

江玄瑾摇头看向白德重:“依大人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白德重盯着白孟氏眼里神色凶厉可怖:“人证物证俱在都抵死不认还当如何?来人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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