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他就开口继续道：“万一我确认后，发现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闲闲的抬眼看她，仿佛说的是一个很普通的疑问句。
确实一个曾黎无法回答的疑问句，她落方而逃，急急忙忙穿鞋出门的时候扔了一句：“不会的，确认完了你就发现我只能当你姐。”
在上班的途中，她都在平复心情，好在过完这一周就是十一假期，她要回青城。
她到医院的时候挺早的，值夜班和早班的还没有交接，科室里面确是忙成一团。
原来清晨的时候，城郊的一个拉土车失控撞上了一台校车。
失控的地点是学校门口，学生正排队下车进校门。
事故可以说是惨重的，好多孩子受伤，急救那边忙不过来，紧急从外科室调人，曾黎刚一进门就被值班的张祥医生喊去帮忙了。
急救科室里忙成一片，小孩子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急救室，陆陆续续有家长赶到，又掺杂着家长的哭喊声，“医生，救救我家孩子，快救救……”“护士，护士，他疼，快给他止血……”
曾黎被派去给伤情不重的孩子做包扎。
清晰伤口，用镊子夹着棉花球涂药水，用绷带包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曾黎专注的做着手上的工作，沉稳的像一个有经验的医生。
其实内心完全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她在学校的实操课也是A＋的成绩，可，课程就是课程，永远不是实战。
在学校的实操课上，她处理和包扎的伤口，都是用的模型人，再高端一点用的是实验鼠。
眼下，她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人是有体温的，是会哭的，旁边还有一脸担忧又紧张的家属。
她额上覆上一层细汗，包扎好几个患者之后，后背都湿了。
终于，上班的时间到了，好多医生赶了过来，接替了她的工作。
喊她过来的张医生也被人接替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看着急救室内的忙乱，递给她一张纸巾。
“擦擦汗。”
曾黎谢过，将纸巾接了过来，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就包扎了几个伤患，竟然一额头的汗。
没想到，张医生好像是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宽慰的道：“做的很好，比我实习的时候强多了，我第一次给真人包扎，晕血了，晕到手抖。”
张医生四十几岁，口吻挺正常的，不像是开玩笑，曾黎有些疑惑：“晕血？”
学医的应该不会晕血呀，在学校里就会把这么毛病治好，实操课上各种喷血场景。
张医生点头，“应激性的晕血，就是太紧张了，给一个手臂割破的人处理伤口，我还没等碰到他，他就大喊疼，我更紧张，盯着伤口那一片血红，就有些晕，抬手想给他涂药水，才发现手抖得拿不住镊子。”
“那后来呢？”
曾黎还挺好奇的，因为她刚刚看张医生包扎的手法利落，给伤患缝针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
“后来被我师傅给硬掰过来了。”张医生说完，还特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师傅是谁不？”
曾黎摇摇头。
“曹寻。”
曾黎恍然，原来是曹医生啊。
张医生看她恍然的神情，笑了，“这么说起来，你算是我小师妹了。”说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挺有天赋的，和曹医生好好学。”
曾黎点点头，对这个张祥医生多了几分亲近感。
张医生边摘口罩边和曾黎往科室走，迎面，上早班的李成路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张祥偏了下头，用不大的声音跟她说：“离那个李成路远点。”说完，没事人一样的进了更衣室，换衣服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