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天光太暗屋檐下的灯笼挂了不少却也未能驱散夜色。
院子里的景致大致瞧来似十分大气。却被正屋里传来的哭声衬托的有些阴翳。
“来了来了!”门口的小丫鬟一面朝里禀报一面大起帘子搀扶柴家姐弟二人进门。
柴素锦面无表情瑄哥儿略有些紧张。
屋子里灯火通明坐了不少的人。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在尊位上坐着的老妇人。
老妇人年岁不小头发花白但一张脸却不失威严眼角嘴角微微下垂透着一股子震慑力。
“这是老夫人你们姐弟俩没见过快叫外祖母!”一旁一个身量微胖面带焦急的中年妇人说道。
纪老夫人轻咳一声“柴妧妧?柴敬瑄?听你母亲说过你们的名字。这般请你们来也是迫不得已。”
柴素锦抬头打量着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脸上已有不少的皱纹可从脸型五官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位美人。
母亲纪氏就十分肖似老太太。
“叫孩子们先退下我有话和他们说。”老夫人冲那微胖的妇人道。
微胖的妇人立即应声招呼屋子里众人离开。妇人眼角还挂着泪痕想来适才正是她在哭泣待众人都被赶出去之后她抹了抹眼睛仍旧立在屋中。
“你也出去。”纪老夫人看了她一眼。
妇人一愣“娘……”
纪老夫人垂眸未再开口。
妇人不情愿的咬了咬下唇却不敢辩驳的躬身退出门外。
“妧妧……”老夫人砸了一下舌头似乎想说什么亲昵的话可奈何对着两个完全陌生的嫡亲外孙又实在别扭的说不出口索性直截了当道:“你二舅舅病了。听闻你在方城医名响亮所以请你来为你舅舅医治。”
瑄哥儿要说话却被柴素锦拽了一下。
她笑了笑“舅舅不舅舅的暂且不论。我还没见过请人看病是这般请法儿的。这赶路几乎将人累死我现在疲累的很莫说给别人看病了只怕我自己随时都要倒下了。”
赶路的确辛苦她和瑄哥儿眼下也都有疲惫的灰青之色。可毕竟是年轻人要倒下却远不至于。
“我知道你们对纪家心怀不满恨我们对你母亲狠心可你也许不知道。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疼她不会比你母亲疼你少。她不听话同你父亲私奔的时候我是恼她怨她可见她过的开心又常常写信关怀我们二老我早已经原谅她了”纪老夫人长叹一声“你出生的那年你二舅舅还去探望她还抱过你。回来就哭了一场说你母亲可怜说你可怜脸上有胎记不知长大了能不能退去。”
瑄哥儿绷紧了脊背。
柴素锦却一直看着纪老夫人的眼睛。
“打有了你之后年年逢年过节你二舅舅都会叫人去给你母亲送节礼怕她受委屈。”纪老夫人拿帕子抹了一下眼睛语气微微加重“不过那时候你们年纪小也许不记得若不是七八年前柴家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两家现在的关系已经变得很要好。”
七八年前?突然发生了什么?
这话引起了柴素锦的注意“是什么事?”
纪老夫人摇了摇头“不瞒你我并不知道你母亲也没有细说。她只来信一封说日后和我们断绝关系再不来往。当时就将老爷子气病了。你舅舅还专门遣了人去问是不是遇着什么困境了娘家人定会帮她。可谁知连你母亲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回来。”
柴素锦皱起眉头七八年前的事会不会和父亲爷爷“意外坠崖”有关?会不会和那枚暗器有关?会不会和爷爷藏在下部《药典》里的秘密有关?
“既然不知道如今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柴素锦垂眸按压下内心的急切好奇冷声问道。
“你这话是不信我。”纪老夫人点了点头“空口无凭你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但有你母亲亲笔信为证你总能知道我没有骗你。”
母亲的亲笔信?
柴素锦猛然抬头看着纪老夫人信里会透露出什么样的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