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陪他一起作孽,他心里总算是能痛快一些。
心里装着事儿,波吉草草的填饱了肚子,结了账便走人,留下钱少爷继续慢条斯理的品味着饕餮盛宴。自己,则苦哈哈的去给他爸办事儿了。
办的什么事儿呢?
确立权家只能有一个声音一个决策的事儿。
……
是夜,权家新宅。
“老爷子,是我办事不利,您责罚我吧。”
权胤躺在床上,滋滋有味的看着狗血言情剧,胡乱的摆摆手,“跟你没关系。一准儿是我孙子搞的鬼。”
“不是。”
“呀?”权胤惊讶了一下,“不是权子墨吗?!”
“是您重孙子。”
“……有他妈什么区别!”
“子墨少爷是您的孙子,他一直待在酒店什么事儿也没做。只是要了好酒好菜在房间里吃喝享用。办事儿的人是您的重孙子,波吉少爷。”
“还是没区别。”
“总之,您要我调查的事情我一件都没能调查出来。”
“这不怪你。”权胤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样子,“你会找什么路子调查这事儿,那俩孙子都一清二楚。想要截断你的消息来源,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那这事儿……就不查了?”
“查不查就那点事儿么,谁心里还不清楚了。既然我已经把权家的族长交给了人家,那人家做什么决策,我的确是插不上手。”
“这点,跟叶家真是一模一样。”
“诶我说你少跟我提叶家啊,我现在最不稀罕的就是听见他叶家的消息。”
“可是老爷子,您要我去调查的事情,就是有关叶家的事情啊!”
“操,你少说一句会憋死不?”权胤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缩了缩脖子,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也更没形象的姿势,继续靠在床头看电视剧,“我就是担心,子墨中那个女人的毒太深了。为了那女人,他把人叶家的事儿,看的比我们老权家还重要。我就是担心他——”
“担心子墨少爷鼎力相助了叶家,人家,会把权家也一并恨了。”
“恨?老子怕他妈个球的恨。老子是怕我们老权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全他妈白瞎了。”
好不容易才让权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他,之所以会背井离乡的住在京城这破地方,不也就是为了让权家能顺顺利利的淡出人们的视线,从权利的中心退出来么?
他既然搬到了京城,那不管他心里是怎么定义的。在那五个老头子的心里,他权胤就是一个人质。被他们捏在手心牵制权家新族长的人质。
有他在京城,人家才不过分的关注权家。
毕竟……他那个孙子的艳名远播不务正业,也是出了名儿的。
现在他权子墨如此帮衬着叶家,叶家倒是如虎添翼了,可他老权家呢?
他老权家咋整?
真要是给人家盯上了,他老权家以后想偷偷摸摸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肆敛财,想都甭想,连门儿都没有!
“我想……子墨少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把权家都抛在脑后的。”
“那是你想!权子墨为了顾灵色做了什么事儿,还用老子给你一件一件细说?”
“可是老爷子,不管子墨少爷是怎么打算的,他都已经决定了。您也说了,权家现在的族长是子墨少爷,不是您。您在这儿干着急,真没用。子墨少爷都没出手,就是波吉少爷,他都能截断您的消息来源。您除了生气,气坏自己的身体,还能怎么样?你又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所以啊,老子这不是在看电视剧么,你小子非要来打扰我!”
“是您在吃饭前让我去调查这件事情的。”
“……行了,让你去调查一下这事儿,我也是想试探一下权子墨的意思。现在已经试探出来了,他心意已决,是铁了心要跟叶家同进退。那老子也没啥好说的。总归那是叶家,翻不了船。他喜欢追着人叶家屁股后边跑,就让他跑吧。老子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几天好活?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操心。你下去吧,别打扰我看电视剧。”
“老爷子,你又玩儿我。”
“毕竟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嘛。你理解一下。”
“别忘了,还有一年。我跟你的主仆关系就到此为止。”
“没忘没忘。到时候主仆关系一解除,你就要老子的命么。简单,你有能耐尽管来。”
“整整给你当了五十年的仆人,我深知你的手段。”
权胤嘿嘿的笑着,可那双矍铄的眼睛却猛地闪烁一下,“所以呢?”
“我想要你的命,最后只会让你把我的命拿走。”
“早五十年前老子就该拿走你的狗命。”权胤表情沉了沉,“要不是你,老子唯一的儿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德行。”
“老爷子您讲讲道理,是大少爷自个儿要当艺术家,不愿意继承权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那还不是你没事儿找事儿的带我儿子去看了什么狗屁画展!不然,他能一心要当个穷艺术家,不肯继承权家么?”
“您一向胡搅蛮缠,我不跟您一般计较。总之一句话,一年后,你我主仆关系解除。我也不打算要您的命,您呢,也别管我上哪儿去。这样成不成?”
“成。”权胤特别爽快的一点脑袋,“当年强迫你给我当仆人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就给我干五十年。五十年一到,你不走人老子也要让你滚蛋。”
可惜他当年没想过这人能活个五十年,自己也能活到这么老。
不然,他当年应该把期限定个六十年的。
说实话,这五十年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使唤,他都有点担心明年这人滚犊子了,他会处处觉得不习惯。
“那么,老爷子晚安。”
“滚滚滚,别打扰老子看电视剧。”权胤亮了亮眼睛,“正演到最关键的时候。男主角的身份马上就要揭开了!”
“哦,男主角的父亲是董事长。”
那人说完,飘飘然离开。
气的权胤破口大骂,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下来好几根。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