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球——你要是不帮忙,就别给我说风凉话。就这样,挂了!”
收起手机,权老爷气鼓鼓的转过身,一看见霸占了自己沙发的丫头,心情就更不好了。
“滚开,这是我的地盘。”
姜宝贝想要像平时一样给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可努力了半天,也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权老爷皱了皱眉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阳台的电话已经给这大侄女听了个结结实实,他没好气的骂道,“又犯什么毛病了?”
笑不出来,姜宝贝索性就不笑了。提不起精神的闭了闭眼睛,“权子墨,我晚上不想跟你一起去参加饭局了。”
这个消息对权老爷来说的,当然是好消息了啊!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为啥?你不是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去么。现在怎么忽然又不想去了?”
这丫头,该不会又策划什么小心思吧?!
姜宝贝撇撇嘴,找了个不像理由的理由,“你手底下那人还自称精英人士呢,连我的头发都搞不定,这算是什么精英人士?”
或许是姜宝贝的脑回路一向很清奇不同于常人,因为这种理由所以放弃饭局,权老爷也没怀疑,他挑了挑眉头,“怎么,他们没法儿把你的头发染成粉色?”
“他们根本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姜宝贝郁郁寡欢的样子,让权老爷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头发染不成,那就回江南省我给你找大师傅染。至于掉眼泪儿么?”
是了,这个不管被他怎么拿难听话伤脸上都能挂着把人狗眼刺瞎笑容的大侄女,现在哭了。
虽然眼泪儿还没真的从眼眶里掉下来,可就是她这要哭不哭,泫然欲泣的样子,才最让权老爷感觉手足无措,也很心疼。
到底得多大的委屈,才能让这个小太阳红了眼眶,连哭都哭不出来?
权老爷想不到,但他能感受到大侄女身上散发的那深深的悲伤。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染不成头发,怎么就能让她悲伤成这幅狗模样。
姜宝贝从来没觉得他的大掌有这么温暖过。
她吸了吸鼻子,光明正大的抓起他的衣摆擦了擦鼻涕跟没哭出来的眼泪儿,“权子墨,你抱抱我吧。”
不再是平常嬉皮笑脸的德行,偷鸡摸狗没安好心的语气。
而是很平静的,却特别让人心疼的轻描淡写。
权子墨拧起眉头,没说话,只是冲她张开了双手。
姜宝贝瘪了瘪小嘴儿,轻轻的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只是那么被他抱着,更进一步的动作,什么都没有。
那毛茸茸的头发,刺的权子墨鼻尖儿有点痒痒,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那大侄女的脊背,“到底怎么了?他们,给你气受了?”
“谁敢啊。”姜宝贝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出的低沉,“我可是你钦点的大侄女,谁敢给我气受。我不给他们气受就不错了。”
“那你哭什么。”
众所周知,权老爷最没法儿抵抗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上到九九十岁,下到九岁,只要是女人的眼泪,他都没法儿抵御。
“我难受我的头发。”
“……你的脑回路真的很清奇啊。”
有那么一瞬间,权子墨开始怀疑他刚才在阳台跟叶承枢打电话的内容,这大侄女是不是偷听道了。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可能的。
哪儿有人听到自己二叔命不久矣,还表现的这么平静?
在他理解当中的姜宝贝,可真不是这么一个丫头。如果给她知道了她二叔命不久矣的事情,她一定会把江南省给搅和的天翻地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趴在他胸口,想哭也拼命忍着。
姜宝贝只是把两只小手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腰杆上,一言不发。
连她最喜欢的权叔叔,都不能让她感觉高兴了。
她想,她可能是真的难过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她对于二叔快死了,还是一点实际感觉也没有。
或许她表现的还算冷静,就是因为她心里还没有认同她二叔快要死掉了事实。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听别人家的事情。那个二爷,不是她的二叔。
姜宝贝自己也说不上来现在是个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