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没法儿说。”
“……老子就信了你的邪!”波吉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索性不洗澡了,直接关了撒花,胡乱拉了一条还湿漉漉的,显然是他爸刚才洗澡用过的浴巾系在了腰间,一屁股坐在浴缸的台子上,“说,你到底抽什么疯了?”
权子墨翘着二郎腿,看着同样翘着二郎腿的儿子,不知道为啥,刚才在阳台想好的话,现在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了。
本来波吉看见他爸有话要说,又不开口的样子,气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拧巴在一起了。
这老东西就见不得他努力上进一下是吧?非要打扰人是吧?
可随即眼角一扫,看见他爸那双桃花眼里的犹豫不决,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从外套里摸出一盒香烟,亲自点燃了两支,递给他爸一支。
父子俩,一人一跟小白棍,美滋滋的抽着。
“爸,我刚才那话你也别太介意了。你虽然风流了一点,但我知道,对于怀孕这事儿你一向挺注意的。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别真的再整出个小崽子来。我接受不了。你也招架不住。”
权子墨点点头,不说话,吐出一口烟圈。
“不过我刚才那话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儿了,如果你真的让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怀了孩子,我一定弄死他们娘俩。”
“我知道。”
“那你还有啥想说的?”波吉挑了挑眉头,桃花眼里满满当当都是审问跟疑惑,“等等——权子墨,我说你该不会真的让哪个女人怀孕了吧?”
权子墨想都没想就冷哼一声,“傻儿子,你幻想能力不要太强。”
见他爸否定的特别迅速,波吉稍微放下点心来,“爸,咱父子俩没有啥不能说的。你有啥事儿痛痛快快的说,别坐在这儿抽闷烟,我看着都郁闷。”
沉默了片刻,权子墨想好了什么似得将烟蒂一扔,“波吉,我要说的就一点。”
波吉心尖儿抽了一下,不知道为啥,他忽然心虚起来了,“你说……”
“虽然你这个儿子我挺不想要的,但是你既然都生出来了,我也不说什么要不要你的话了。反正都已经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爹,我也习惯有你这么一个拖油瓶的儿子了。”
“别别别。”波吉一抬手,“咱们俩谁是谁的拖油瓶?”
他给他老子善后的次数还少了?
有没有过哪怕一次,是他有了麻烦解决不了,过来找他爸帮忙的?一次都没有!
从来都是他爸惹了什么桃花债,让他这个做儿子的去消灾解难。
到底,谁是谁的拖油瓶?
权老爷摆摆手,“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反正呢,你老子我想说的就一点,我就你一个儿子,现在是,以后也是。”
“女儿呢?”波吉撇嘴,“你那么重女轻男。”
“养个孩子挺累的,我想闺女了,就去找你干妈把柚子借来玩玩儿。”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不需要了。他有波吉一个孩子,足矣。
扯了扯嘴角,波吉将烟蒂也随手扔进面盆池里,“爸,你忽然给我表忠心,我还有点不适应。”
“谁说不是呢?”权子墨轻叹一口气,“要不是你干妈总在我耳边唠叨,让我多关心关心你,这些恶心的话,我也不想跟你说。”
“那我回头可得请我干妈吃顿好的。”
“你干妈挺关心你的。”
波吉笑了,“干妈不是关心我,她只是关心权子墨的儿子罢了。”
哪怕不是他,随便一个人,只要他爸是权子墨,叫顾灵色的那个女人,都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关心照顾。
他再讨喜,只要他爸不是权子墨,顾灵色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其实吧,他干妈那个人,有时候也挺自私的。
只不过夹在他们这些人自私到令人发指的家伙里边,他干妈就显得特别大爱无私了。
“我就你一个崽子,咱老权家也就你一个继承人。”权子墨随口说道。
波吉心尖儿又抽了一下,却笑盈盈的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在他爸心里的位置,其实一直都很重。只是他以前不明白罢了。
估计也觉得自己这话太恶心了点,权子墨从马桶上站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总之呢,你心里的担忧是傻.逼的,也是没必要的。不管你爸在外边多风流,你也不用担心回头会有个弟弟妹妹。”
“那我可真是放心多了。”这两父子平常估计是肉麻话跟别人说的太多,反而是遇到相依为命的对方了,反倒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波吉嘿嘿的笑着,“没有人冒出来跟我争遗产,我今儿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咯。”
“死小子,你一天到晚就惦记老子那点家产?”
“爸,你的家产可不是一点点。我惦记惦记又怎么了?话说你啥时候去死,你快点死了,那些遗产就都是我的了。”
权子墨翻了个白眼。
看来他这个教育很有问题啊!
他真该跟白子爵那阴狠玩意儿好好学学,瞧瞧人白子爵的儿子,对他那是多么的毕恭毕敬。在白子爵面前,他那三个儿子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哪儿像他这傻儿子……
真是什么话都敢跟他说。
自己生的儿子,果然跪着也要含泪打死——
“操!权子墨你是不是有病,好好的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