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执意娶了连翘。
都是他自己挑选的,他哪里有脸去怨别人?
要怨,他也只怨自己没能耐,没能劝住自己的妻子,更没能耐护得自己女人周全。
如果是少夫人的话,哪怕她做了天底下最恶的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吧?同样的事情,如果换做是少夫人去做的话,她肯定能够全身而退,而且都没人敢言语她一个字儿。
因为特助够强大,他会护得她周全。
说到底,都是他能力不足,是他没本事。
“特助,您要去哪里?”
前方正好事三岔路口。
医院、秦氏集团、南宫殿。
叶承枢连眼皮都没有睁开,淡淡的回答:“去省厅。”
今天,是他正式递交辞呈的日子。
早几个月之前就报上去的辞职信,今天终于被批了。
辞职信一批,他就彻底与省厅没有任何瓜葛了。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江南省叶特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这也预示着,京城那边想要对付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便只剩下了晚宴。
去省厅的路,正好与医院的方向一致。
白子诺问道:“等您去省厅办好了手续,我直接送您回医院?”?“不了。送我到省厅,你可以离开了。你有你要去的地方,从今往后,我身边没有你的位置。”
“特助,就再让给您当最后一天私人秘书,可以吗?”白子诺说这话的语气,已经是最卑微的祈求。
叶承枢无动于衷的冷艳斜睨他,“你没有机会了,白子诺。”
“我……我知道……”
“那就闭嘴开车。”
到了省厅,叶承枢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来到了省厅的人事部。没有前呼后拥,没有络绎不绝的打招呼,更没有任何人迎接。他只是平静的办好了手续,谢绝了人事部部长的献媚,一个人回到待了将近十年的办公室,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尽一个小箱子里。
就这么简单,他便离开了自己坐了将近十年之久的位置。
在他的仕途中,他坐过很多的位置。
但这个位置,是他坐的最久的,也是付出心血最多的位置,自然,也是他最喜欢的位置。
离开了,并没有之前他想象中的留念与舍不得。
他心里竟然平静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与当年他就任时,那将江南省整个官场都惊动的盛况相比,他的离开,简直平淡的可怕。
一个小小的纸箱子,便是他的全部。
捧着纸箱子,叶承枢面无表情的等电梯。
电梯门开,露出一张坚毅的脸庞。
来人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纸箱子,挑了挑眉,叶承枢走进了电梯,“崇房策,我说的话,你也当耳旁风?”
“特助,抱歉了。”崇房策抱着他的纸箱子,不解释,只道歉。
“看来我真是不在这个位置,命令不动你了。我三令五申——”?“我知道。”崇房策低声的打断了他的话,“特助你三令五申,不允许任何干部领导来送你,甚至都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可我想过了,我做不到。”
“有什么做不到的。”叶承枢舒展眉眼,淡淡的道:“只让你乖乖的待在办公室里,看着我离开,迎接新特助。就那么困难?”?“不算困难。但我还是想来送送你。”?“无聊。”
“就当我无聊好了,我就是见不得你离开的时候这么……”?“凄凉?”叶承枢轻轻的在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如果你觉得我一个人消无声息的离开省厅是凄凉。那么崇房策,你实在是太不了解我了。”
没有一个人来送他,这是他当特助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凄凉吗?
他一点都不觉得凄凉。就算凄凉,也是他想要的。
“我只是很想享受这清净的,没有人在我耳边特助长特助短的画面。”
而他,也期待了这个画面,很久很久。
终于有一天,他出现在省厅,不会有人停下脚步向他打招呼问好。也没有那么多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前呼后拥的跟在他身边。
这样的画面,他真的期待了很久。
他只是想要享受这样的安静。
可偏偏崇房策要破坏他难得的安静。
真是……烦人。
崇房策嘿嘿的一笑,“特助,我呢,也不是以崇省长的身份来送你。”
“哦?”叶承枢眼尾挑开,狭长的丹凤眼里此刻终于透着点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