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怎么能摆在这里呢?把阳光都给挡住了!来,小姑娘,你过来帮我,把这个抬到角落去。生了病的人就得多晒晒太阳,要不然啊,这病可好不利索呢!还有啊,这个窗户要常开,得通风!你说说医院里多少细菌病毒啊?不通通气儿,那怎么行?是不?”
“嗨——这是什么?我当然知道这是花儿了,可特助有花粉过敏症。虽然很轻微,平常也不严重,但是他现在生病了,你们就得多注意一点!真是的——军区医院的高干病房就是这水平?”
小护士委屈,“特助没有说,我们也不知道嘛。”
“特助没说,那是他人好。你们不知道,那就说不过去了。人都住进你们医院了,有什么过敏的症状啊之类的,你们哪儿能不知道?回头我非得去找你们主任说说不可。他这样,业务水平可不达标。行,别说那么多,把花篮扔出去,以后也别出现了。”
“对了,你,小姑娘,我给你说,特助现在生病了,身子弱,他需要多多的休息。如果特助没有喊你们,别在他眼前晃悠。扰的他睡不成交,休息不好。像今天这样,你们七八个人围在特助的身边,再让我发现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听见了吗!”
吴婶瞪起眼睛,还有那么几分气势在。
小护士们各个缩着脖子猛点头。
吴婶大手一挥,“行了,这儿没你们的事儿。没看见我们家少夫人都来了么,还杵在这儿干吗?打扰我们少夫人跟特助说话!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顾灵色感觉啊,吴婶手里就差那把扫帚把人家小姑娘全给扫出去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叶承枢就是这么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了。甭管他结婚没结婚,有没有孩子,反正他这张妖孽的脸蛋摆在那儿,活脱脱就是个千年老妖,专门用来魅惑那些意志力不坚定的小姑娘的。
不对,意志力坚定的小姑娘,也得给这只千年老妖迷惑咯!
吴婶雷厉风行的在堪比总统套房的病房里忙前忙后,指挥来指挥去,叶承枢只面带微笑的靠在病床的床头,一言不发。任由吴婶去指挥。
这个病房,也该有个人站出来整顿一下了。
他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的确也是比较累,没那个心情更没那么力气去整顿。
好好的一个病房,搞得乌烟瘴气的。
今儿吴婶来的,也恰到好处。
他这个人睡眠极浅,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会醒来。那些小护士就爬在窗户上,成晚上成晚上的不睡觉,就盯着他看。要不是他前两日身体真的太疲惫了,他都得教训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连投怀送抱这种事儿,军区医院的护士都学会了?
成何体统!
“真是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长得蛮漂亮的嘛,怎么一肚子坏水儿!”吴婶气愤的控诉。
叶承枢闭了闭眼,“你不是已经教训过她们了?我想她们不敢再犯了。”
“还敢再犯?”吴婶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我非得让她们丢了饭碗不可!”
敢想象么?
她跟少夫人一进病房,就看到一个把自己拔得精光的小姑娘,正爬在特助的床上,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简直……
简直是……
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儿,吴婶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忍不住拿眼睛去偷偷看顾灵色的表情,见她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没把几分钟前的那一幕放在心上,吴婶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噗——噗嗤……”
叶承枢无奈的叹了口气,“吴婶,你再笑话我,可有点说不过去了。你们家少夫人,刚才已经笑话过我了。”顿了顿,男人补充,“笑话了我很久。”
顾灵色坐在他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伸手帮他将病号服的扣子一一系好,笑着道:“你叶特助魅力无限,怪不得旁人。”?“老婆……”男人那语气里刻意明显的可怜跟撒娇,让顾灵色十分无奈。
“那你怪谁?高干病房里那么多领导干部,也没见过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就在你身上发生了?”
“老婆……”
男人不说别的,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用着可怜巴巴的语气叫她。
顾灵色叹了口气,抽了几张放在床头柜上的面巾纸,沾点水探出身子给他擦拭脖子上的口红印,“我可一直都相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叶特助,你是不是也该检讨一下自己?”
叶承枢这次还真不是装可怜,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老婆,我这次很无辜吧?”
“你无辜个屁。”顾灵色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那个哭着从你床上逃走的姑娘才想哭呢。”
“她活该。”叶承枢语气骤然阴冷了下去,“要不是你跟吴婶来的及时,她没命活着离开我的病房。”
“好好好,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顾灵色连忙婆娑着他的胸口,“你说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年纪小不懂事儿,难免犯点错误。吴婶不是已经把那姑娘骂哭了么,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回头我跟主任说说,把她开除就算了。你啊,可不要再去找人家小姑娘麻烦,听见了没?”
叶承枢笑的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都眯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还是我老婆最善良。”
对一个把自己扒光了去勾引她老公的女人,都能轻易的原谅。
“拉倒吧,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反正你又没失身,贞洁也保住了。是吧?”
失身……
贞洁……
这两个词儿,让叶特助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
吴婶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以及他脖子上的口红印,忍不住感叹一句——
可怜的特助啊!
右腿骨折,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他甚至连推开那小姑娘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憋屈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面无表情的呵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从他的病床上下去,从他的病房里离开。
那小姑娘既然敢把自己扒光了出现在特助的病床上,又怎么会轻易的离开?
人家也是笃定了可怜的特助没有反抗的能力,才敢这么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