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子墨坐下之后,眉头一挑,“黎兆予呢?这种时候,他跑哪去了?”
唐棣不敢明说,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黎先生去安抚他的下属了,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但权子墨还是听明白了,他冷笑一声,“唐棣,又是你吧!”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黎二毕竟还是有些用处的。要是真让他寒了心,他跑去自杀。我们这边损失巨大。总得,让黎先生去安抚安抚他才行。”
“别这么小家子气。”白子爵在一旁冷冷的开口,“权子墨,我认识的你可不是这样一个不大气的男人。不就是犯了点失误么,谁还没有过失误了?你就一直没失误过么?别对自己太宽容,对别人却那么严苛。”
不知道为什么,权子墨总是不太喜欢跟白子爵斗嘴,也不太愿意去跟白子爵反驳。也不是怕了白子爵,可能还是那个人情的缘故吧!
毕竟是那样一个天大的人情,在白子爵面前,权子墨总归是有些没底气的。
自己的命都是人家白子爵用一条腿换来的,他凭什么在人家面前趾高气扬?
现在,肯定没有人能看出来白家爵爷的一条腿有毛病。但在十几年前,白子爵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根本无法下床走路的!他连站,都是站不稳的。而这一切,都仅仅是为了救权子墨的一条小命。
就冲这个人情,权子墨这辈子怕是都对白子爵还不清楚了。
只有白子爵自己知道,他为了能够重新下地走路,付出了多少的汗水与心酸。也只有白子爵才知道,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区别,这其中他又付出了多少。
一个腿有残疾的人,想要与常人无异,这背后所付出的东西,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巨大。
也只有白子爵这种倨傲到九霄瑶池的男人,才能一一忍下那其中所有的苦痛,坚持下来。
权子墨的目光,下意识的在白子爵的左腿上转了一圈儿,他抿了抿嘴唇。
这人情,这下子更是永远都换不清了!
看着其他三个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凌伯升是一头雾水。可他更知道,现在的他,只有无条件配合的资格,没有开口表态的资格。
毕竟,他最重要的人,是在对方的手中。
就是这么一打岔的时间,黎兆予已经简单安抚好了黎二,来到了书房。
说是安抚,其实也根本不需要黎兆予做什么事儿。他只要出现在黎二的面前,便已经足够。对黎二来说,这就已经十分暖心的事情了。
坐下之后,黎兆予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第一个开口问道:“权子墨,你的情绪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担心了吗?”
权子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现在,该谈谈正事儿了!”黎兆予的眸子里一片阴冷,“被追着打了这么久,一直处于被动,也是时候该打一场反击仗了。”
再这么被人追着屁股打,他们却只能被动的应对,可真是要活生生被憋死了!
就算不被憋死了,也要丢脸死了!
这书房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叱咤一方的巨擘?他们联合在了一起,却还是这么狼狈,简直太丢人!
也太说不过去!
凌伯升第一个表态,“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东西。你们制定好了计划,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甚至于,你们都不用告诉我整个计划是怎样。我只需要知道,我该做什么。”
“凌司令,你先别着急。”唐棣安抚了一句,“计划要慢慢制定,这事儿急不来。”
“再急不来,也不能再磨洋工了。”白子爵说道,“我就开门见山了,叶承欢已经跑了,因为她的逃跑,已经开启了影子计划。你们之前怎么计划的?”
“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唐棣又简单的将他是如何吩咐诸家下属的事情讲了一遍,“我想,这个时候卓岚已经收到‘叶承枢’就快与我们汇合的消息了。”
白子爵斜睨了一眼黎兆予,道:“既然‘叶承枢’已经从市里回到了江南省的周边,那我们这边也不能没有一点动静。黎先生,你派出去寻找叶承欢的雇佣兵,此刻的位置在哪里?”
听到妻子的名字,黎兆予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猛烈抽搐了一下,他压了压心头的情绪,缓了几秒钟,这才开口,“他们三人为一队,分布在江南省各个交通要道。”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从周边想要回到省里的各个交通要道。”
“很好。”权子墨终于开口。
他毕竟是大将,讨论的时候,他会尽量不开口。只有当需要拍板决定的时候,他才会开口。
这,才是一个大将所需要做的事情。
大将,并不是要制定计划的人。这件事,是应该由军事幕僚去做的。大将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综合所有的观点,并且优化简化,从中找出一个最有效的计划!
权子墨眯着那双桃花眼,其中的轻佻已经悉数消失,剩下的只有坚毅的狠辣——
“现在,除了白子爵,其他人给我把所有的重点,都扑在迎接‘叶承枢’回来主持大局这件事儿上!”
反击战,由他们亲自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