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的……”拖长的尾音,沾染着淡淡的轻蔑嘲弄,“如何?”
“那么的非同一般。”
“嗤!”叶承枢结结实实的发出了一声毫不避讳毫不掩饰的嗤笑,“我当然不会非同一般,我又不比旁人多一个眼睛或是鼻子。非同一般不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卓岚将面碗推到一旁,手肘撑在桌面儿上抵着下巴。
他其实并不饿,就算没有这别墅的主人招待,他也不能饿着自己。他的下属又不是死人。他只是很不爽权子墨竟然抢了他的东西,且毫不自知。不,严格来说,权子墨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恶心他。
他一向讨厌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哪怕只是想想,都不成。
剖析的、审视的、打量的目光同样毫不避讳的在叶承枢的上上下下打转儿。
叶承枢大大方方的任由卓岚打量,该吃饭继续吃,该回复的邮件也一一用iPad回复。一句话,就当对面的卓岚是空气。
这份压抑令人爆炸的静谧,半响才被打破。
“叶承枢,你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卓岚这边也是同样,在看到叶承枢真人之前,是绝对不会看他照片的。以貌取人,看了照片总会留下第一印象。这样很不好。
叶承枢扬了扬眉头,知道这是在真正谈之前的试探。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方,笑了笑,“你跟我想象中,到是天差地别。”
“是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卓岚一脸赞同,“大家都这么说。”
原本叶承枢想,卓岚、卓易一母同胞的兄弟,长相没有九分神似也该有五分相似吧?可事实却是,这两兄弟的长相,那是天差地别的不同!卓易长相很硬气,是很硬派的五官,由着男性的俊朗。只是卓易身上的奶油气息多多少少毁了他那张还算英武的脸庞。而卓岚……卓岚……
比他年纪还要大上不少的男人,竟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若是不留心观察的话,那双眸底的狠绝凶残很可能会被忽略掉。
用唇红齿白四个字来形容卓岚,一点都不为过。
就模样来说的话,卓岚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岁,撑死了。
样貌,对叶承枢这样的人来说,其实不过一副臭皮囊。真正让叶承枢侧目的,还是卓岚身上的气息。按理说,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就算不是长得凶神恶煞,看起来就精明阴狠的感觉,至少也不该是这样一幅纯良的牲畜无害的,比西索看起来更西索的‘少年’吧?
讲道理的话,如果不是偶尔在卓岚的眼底看到了那属于嗜血的杀戮,叶承枢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卓岚,那个差点毁了叶家百年基业,差点毁了他父亲所有前程未来的,穷凶极恶的恶棍。
“蔷薇小子。”
“嗯?”
在叶承枢疑惑的目光下,卓岚一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解释:“蔷薇小子,在我的老家是这样形容坏小子的。”
因为蔷薇是带刺的,荆棘满布的,很轻易就会伤人的一种花,所以人们用蔷薇小子来形容他这样的坏小子。不过嘛,他现在这个年纪用蔷薇小子形容恐怕会很困难,应该是蔷薇老小子吧?
想到这里卓岚也被自己逗乐了,抿了抿唇边的笑意,他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来到江南省都快小半个月,等的就是见你一面。闲聊,到此结束可好?我想,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谈。”
而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他是一个习惯于早睡晚起的人,实在有点熬不下去。毕竟,年岁不饶人。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四十出头向五十岁奔的人啊!
多少,也得体谅一下半老年人的身体吧?
叶承枢却眉头一挑,语速缓慢的道:“你、不是江南省人。”
“我何时说过我是江南省人?我出生在日本福岛县。我父亲是福岛人。”
“原来如此。”
难怪,他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卓岚的身世与家室。
“想查我身世?”卓岚笑了,“那你是查不到的。”
一个表演脱衣的舞女跟客人一夜风流生下的孩子,哪怕他是叶承枢也不可能查到的对吧?
顿了顿,他补充:“不过嘛,卓易的身世你应该是查到了的。”
“他还不够资格让我调查他。”叶承枢如此回答。
卓岚一听这话,更乐了,“我那个愚蠢又可笑的弟弟,连被你调查的资格都没有。他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过,这倒是让我明白了为何卓易不愿意乘上你这条船的原因。”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嘛。”卓岚笑的特别好看,浅棕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叶承枢,我不是学生物的。你帮我捋捋,我跟卓易身上流的血有没有相同的。”
叶承枢低头去拨弄他的iPad,淡淡的拒绝:“没兴趣。”?“别这样嘛,你帮我捋清楚了,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叶承枢轻轻的勾起唇角嗤笑一声,“没那个必要。我不想欠你人情,也不想你欠我人情。该杀你的时候,我不回手软。”
“可我欠你人情的话,我会手软啊!”
这次轮到叶承枢笑了,却笑的感觉有点不同,他抿了抿唇角,伸伸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