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白子诺做突破口,也是赵国邦的主意,不,严格来说,应该是幕卉秋给赵国邦出的主意。
这些事情,稍微调查一下,便真相大白了,一点都不麻烦。让权子墨忙前忙后的人,是赵国邦背后的人那个。
能消无声息的秘密逮捕白子诺,而且还能将消息严格封锁上快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人,必须是江南省官场上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而且,还手握重权。而这个人,也才是权子墨与叶承枢要揪出来的大老鼠。严格来说,赵国邦就是找到了这只大老鼠,才跟京城那边搭上了钱。
大老鼠不除掉,后患无穷!至于赵国邦?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喽,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如果说赵国邦唯一让叶承枢感觉头痛的,恐怕也就是他身为顾灵色继父的这个身份了。
“外边人以为承枢没有任何动静?真是不了解他。”权子墨轻蔑的勾唇,“赵国邦早就被承枢控制了起来。是生死死,全凭你老公的一句话。现在留着他一命,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承枢早把他一刀给宰了。”
是在忍无可忍,灵色就忍不住低吼:“他疯了么!竟然还要去招惹叶承枢!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生意不好么,为什么总要跟叶承枢作对?他有几个脑袋掉!”
“谁知道呢,脑子不好使吧。”权子墨耸耸肩,“至于那只大老鼠,我也查出来了。欧阳询,还记得么?”
灵色立刻点头,“记得。欧阳询,前任副省长。因为在处理张德亮的事情上失误了,所以被叶承枢明升暗降的贬职了。”
“不是失误了。是他压根就没按好心思。给你家叶特助发现了,所以就打发他去了个闲职上养老。”权子墨冷笑,“你家叶特助是越来越心慈手软了。搁他以前,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他要是早早就把欧阳询一棒子打死了,现在也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欧阳询当初毕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他太赶尽杀绝,以后谁敢给他办事卖命。”灵色倒是十分能够理解叶承枢的做法,她道:“我知道,外表的平静都是假象。叶承枢肯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很多事。”
“开玩笑,老子陪着他不吃不喝的熬了一个星期,没点成果那还行?”权子墨摆摆手,对细节不愿意多说,只是道:“欧阳询是毒瘤,把他除了,江南省官场就干净多了。除掉他,也简单。你家叶特助现在按兵不动的原因,还是因为京城那边。不好好的布局,就没办法一劳永逸。你也别太担心了,啥事儿都没有。叶承枢是想要立威立彻底,让那些人再也不敢动歪脑筋。所以才暗中筹备呢。”
想除掉赵国邦跟欧阳询,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值得叶承枢熬夜加班的人,还是京城那边。
伸了个懒腰,权子墨舒舒服服的枕在灵色的双腿上,扬着手臂,轻轻的抚摸着她鼓起的小腹,“你呀,别想那么多。踏踏实实的安胎,一眨眼的功夫,叶承枢就都帮你解决干净了。他这次若不狠一点,下一次,那些人拿来开刀的或许就不是他的私人秘书,而是他的老婆跟孩子了。所以,你也别太苛刻他了。”
灵色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
她知道的,她家里那位叶特助总有办法的。不是力挽狂澜,而是他根本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弱势的地步。他的按兵不动,也不是怕了谁,而是在筹备一个更周密周详的棋局给那些人。
只是心中,却总是有说不出的酸楚。
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灵色伸出手无意识的拨弄着权子墨的黑发,慢吞吞的道;“我妈……她这次有没有——”
“有。”不等灵色问完,权子墨便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赵国邦在商界上的确很有一套,但官场上的那一套,与商界完全不同。赵国邦没那个脑子,大部分的主意,都是幕卉秋出的。色妞儿,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幕卉秋在这次的事件中,占据的分量极重。就算是叶承枢,也没办法帮她开脱,你明白吗?”
那双桃花眼,一向轻佻风流。可现在,轻佻风流悉数都被严肃与担忧替换。
灵色知道,权子墨今天的来意,或许就是这个了。不,应该是——
叶承枢让权子墨亲自跑一趟找她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赵国邦跟欧阳询,说实话,不值得权子墨亲自跑一趟。也不值得叶承枢如此费心。唯一的理由,也只能是她的亲生母亲了。
碍着她的面子,叶承枢做决定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到她的感受。叶特助,也是头一次这么摇摆不定吧?
嘴巴有些泛苦。
一次又一次,她总在给叶承枢惹麻烦。
一次又一次,她总是在拖叶承枢后腿。
累死抱歉的话,她已经说了太多太多。却还是觉得抱歉,觉得无法表达对他的抱歉。
她的母亲,费尽心思的想要把他从神坛拉下到泥潭中。而她,竟然一概不知,甚至什么也帮不到他。反而,却还要拖他后腿,让他那么一个杀伐果决的人,也无法做出一个很容易做出的决定。
这么憋屈,叶特助更是头一次吧?
顾灵色啊顾灵色,你可真行。
瞧瞧你都干了什么事。给他惹了一堆麻烦,让他去帮你处理不说,还要让他为了保护你而处处受制于人。结果呢?你的亲人,却在背后给他捅了一记刀子!
你除了会连累叶承枢,你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