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一伸手拔出手铳拨开击锤向那个方向连开数枪火光绽射之中将几个人从树上打了下去——虽然影舞者不大会用到这个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用——
远程攻击的命中沿用敏捷或灵巧属性以及四对肢的掌控力而到了她这个等级的夜莺这些都不值一哂。
对方不由停下来抬头向这个方向看来大约是没料到这边的攻击来得又精准又猛烈。
但夜莺小姐很清楚那几枪不算什么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已她反手拔出那对獠牙般的匕首握在手中然后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黑烟飞出船外。
帝国方的选召者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影舞者!”
他们倒不是惊讶这个职业影舞者不过夜莺最普通的一个进阶而已还不值得惊讶。
他们惊讶的只是一个影舞者怎么敢正面杀过来?在传统的印象当中夜莺这样的职业都并不擅长正面战斗。
但爱丽莎偏偏来得恰到好处——七海旅人号高悬在巨树之顶两株参天古木之间而帝国方的游侠与夜莺们正快速攀上附近的树干试图借助那里接近七海旅人号。
而爱丽莎所化作的烟尘不过在一支树枝上轻轻一落接着便向最近一个帝国游侠飞跃了过去那个游侠正沿着一棵松柏向上攀登看到这一幕不得不硬着头皮长剑应战。
他拔出长剑与黑雾之中递出的匕首一交击拉出一道长长的火痕下一刻爱丽莎手指在他手腕上一搭那游侠大惊失色想要抽剑但夜莺小姐已经借力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指在他眼睑之间一抹。
“啊!”
游侠痛苦地低喊一声吃痛地仰起头一时间眼泪横流。
他忍不住用力地挥舞着剑试图赶退爱丽莎但夜莺小姐一手勾住他脖子如同轻雾一样绕到他背后手掌向上捂住游侠的嘴巴另一把匕首从黑雾之中显现从背后一剑刺穿这位游侠的后心。
游侠含着泪水低头看着雪亮的刀刃从自己胸口刺出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来但只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杂响。
爱丽莎松开他将他从半空中抛下去。
游侠的尸体在半空化作一片飞散的白色光点如同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
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呆了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环境太适合影舞者发挥了在树枝上几乎没有什么左右腾挪的空间但影舞者借助自身的能力却可以轻松辗转闪避。
也难怪对方会主动出击。
而且夜莺小姐在短暂交手中所表现出的狠辣也让所有人心头发寒到了他们这个等级哪个不是经历过成百上千场战斗但越是老练越是明白与同样水平的对手交手有多棘手。
更何况还是在对方的主场。
“影舞者我们也有影舞者”有人高喊道“让影舞者去拦住她!”
但马上有人回绝他们已经从夜莺小姐的行动中捕捉到一线灵光:“不让影舞者绕开她我们来拖住她!”
“让影舞者将传送坐标带到船上去!”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的确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生死相搏可不是以刀对刀以枪对枪的对决这里可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讲夺取胜利才是唯一的目的。
他们占据人数的优势只要可以将人传送到船上这场战斗就赢了一半。
爱丽莎显然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化作轻烟向这边绕了过来但帝国方的选召者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几名游侠立刻主动拦了上去虽然交起手来完全不是对方对手几个人几乎是立刻惨叫着从树上掉了下去。
但如此一来也拖慢了前者的速度。
几道影子如同烟雾一样绕开双方向着七海旅人号所在的方向攀升了上去夜莺小姐回头看着那个方向恨恨地咬了咬牙。
要是七海旅团是满编的话绝不至于如此箱子和她两个人就足以拦住这些人全部。
几道黑烟飞快地攀上七海旅人号的船舷一个纵跃落入七海旅人号主甲板下方的空战甲板之中然后齐齐化作人形几个帝国影舞者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色来。
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看起来那位龙之炼金术士也不过如此。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一道横斩而至剑锋从黑暗之中显现映在那人愕然的神色之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剑刃已经齐胸切入在所有人注视之下那人惨叫一声飞跌了出去。
像是两截折断的稻草人一样翻滚着滚出船舱之外断裂的肢体血洒长空转而化作一片飞散的白色光雨。
剑刃一收。
两只手上下正反握着剑柄将剑刃高举过头猫人小姐露出尖尖的牙正看向他们每一个人冰冷的眸光之下散发着寒光的剑刃虚引向每一个人如同闪烁着幽寒的獠牙。
獠牙之下正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野性。
“她只有一个人!”
影舞者们立刻化作一道道黑烟左右飞散。
但妲利尔冷冷一笑将剑刃一旋垫步后退反手一斩那个方向显现出的人形立刻魂飞魄散地后退。但猫人小姐并未停下回转剑刃从下向上拉出一道明亮的光华。
一声惨叫另一个方向一只手臂带着血箭飞出。
她向左转进形同舞步一样躲开从黑暗之中递出的匕首转身眸间的寒光如同一道闪烁的幽芒一伸爪那人尖叫一声捂住血淋淋的脸向后退去。
妲利尔一挥拳一旁舱壁上木板像是活过来一般卷曲起来一拳砸在另一个方向围过来的影舞者面颊上那人直接一声不吭直挺挺倒了下去。
“塑木——”
圣骑士小姐冷冰冰的声音这才落下:“成形。”
她将剑在手上转了一个剑花才指向那些人:“森林——与我并肩而战而我的剑则如同穿过林间的狭影当冬日降临万物凋敝剑刃亦寒如死寂——怎么还要不要上前一步?”
影舞者们一时间面面相觑。
但也不乏心思活泛之人转身就向上方冲去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战胜这上面的所有人而是将坐标点放下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大部队来了就好。
只是他们三步两步踏上舷梯才发现有一个人正守在那个地方。
一个穿着女仆齐膝长裙双手低垂头戴喀秋莎发饰面色冰冷的女士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
天蓝有些紧张地听着甲板下面传来的打斗声。
她倒不是担心妲利尔与谢丝塔对付不了那些人首先天蓝对于女仆小姐的信心是绝对的在船上谁都逮不住她的时候只消谢丝塔一出手就能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揪出她。
久而久之她见着谢丝塔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而那位猫人小姐看起来好像也挺厉害的她是大猫人的后辈虽然是圣选者但又得大猫人亲口承认想必战力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大猫人有多厉害她其实是知道的船上除了团长方鸻、女仆小姐之外其他人就算是联起手来也很难打得他的。因此大猫人还在的时候会时不时指点大家的战斗充当空战队长这个职位。
但帝国方的选召者在发现空战甲板久攻不下之后难免会想办法转移进攻方向爱丽莎离开甲板之前交给她一个职责那就是看好主甲板。
但她她她怎么看得好?
天蓝心想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后勤总管而已什么你说诗人的能力?但她才不到二十级呀天!
她有些紧张无比地看着外面的局势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七弦羽琴就好像是抱着一个大号的毛绒玩具一样连脚指头都抓紧了——心想爱丽莎姐姐可千万要拦住这些人呀!
千万不要有人漏过来——而就算有他们最好也去找谢丝塔小姐和妲利尔小姐。
总而言之不要注意到她这边。
但诗人信奉的是幸运之神。
而那位女神还有另一个头衔命运的神祇盲眼的少女总喜欢拨动琴弦令她所钟情的命运降临于那些为命运所钟之人身上她热爱着看着那些平静无波的命运之中泛起波澜。
仿佛一如此刻。
天蓝心中祈祷得越是大声就好像她祈祷的声音引来了额外的关注一样竟真的有人向着这个方向攀了上来。
那两个帝国方的夜莺其实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天蓝他们不过是因为被下面的妲利尔吓到了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从甲板方向找到突破口而已。
由于两人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在空战甲板那个方向以至于他们翻上船舷时甚至都没注意到船舷后面还有一个人而天蓝自然第一时间也同样完全没发现船舷外边有人——
以她19级诗人的察觉能力能察觉到30多级的夜莺才奇了怪了。
于是在两人出现之时天蓝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过了电一样哆嗦了一下脑子轰一声一片空白以最本能的方式反应了过来——下意识抡起手中的七弦羽琴向对方拍了过去。
当然戏剧的一幕并未发生。
毕竟在两个高等级夜莺看来诗人小姐的这一击慢吞吞像是老妪他们顺手一挡便挡开七弦羽琴的琴身令琴弦绷断开来发出一声脆响。
而同时两人也认清了天蓝的实力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来——找到软柿子了。
两人拔出匕首但也正是在那一刻我们的诗人小姐好像福至心灵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平日里练习的咒文从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下意识张开口从舌尖绽出一个震颤的音符:
“震颤音波——”
这一记诗人的法术要放在平时多半难以奏效但偏巧被击开的七弦羽琴挡住了两位夜莺的视线而双方的距离又如此之近以至于这个音波法术炸开之时两个夜莺就算是反应了过来但也来不及了——
两人犹如感到一记洪钟振鸣在自己脑海之中炸开整个人都产生了瞬间的意识真空拔出匕首的动作也自然而然一停甚至齐齐后退一步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靠在后面的船舷上。
一个19级诗人的法术自然不会对30多级的角色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力但这么一刹那的打断却也足够了。
从后面赶来的阿德妮撸起手中的扳手狠狠地一下子将其中夜莺将船舷上打飞出去令对方还在晕眩之中就一个翻身沿着船舷外滚了出去。
至于另一边巴金斯也从桅杆上赶到拔剑一刺将另一名夜莺钉死在甲板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很快就化作一片白光。
而至于我们的诗人小姐。
她已经完全吓呆了正抱着自己断裂的羽琴一个劲地哆嗦呢。
……
“好……好悬……”
天蓝小脸煞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简直都不敢想那时候要是自己再反应慢半拍或者阿德妮小姐和巴金斯先生来得慢一点自己是不是就去复活了?
“小天蓝”爱丽莎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我说啊你也该加把劲少偷一些懒真正提升一下自己了。现在多吃苦到时候才少流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哦——”
换作是别的什么时候天蓝肯定是找个什么话题就支吾过去了。
但方才那一幕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虽然或许过些天我们的诗人小姐又固态萌发忘了今天的教训但至少这个时候她还是乖巧地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心跳得还微微有些厉害看向第一赛区选召者退去的方向小心地问了一句:
“我们……击退他们了?”
“还早着呢。”
帝国的选召者拿他们没有办法又攻不上甲板而等到枪骑兵将那些飞翼式构装屠戮一空之后那些人不得不选择撤退。
现在他们算是知道了这位龙之炼金术士的厉害之处战斗工匠们比拼的可不仅仅是构装体之间的性能更是操作的方式枪骑兵几乎一面倒的屠杀几乎给每一个参与此战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爱丽莎显然没有天蓝乐观。
“我们只是打退了试探而已”夜莺小姐摇摇头——她目光投向更远的方向心中并不认为他们之前表现出的能力能够吓退那些真正的‘毒蛇’。
猎鹰团aoa和enigma的人和他们交过手对于七海旅团的实力并不是没有认知何况他们现在还有后援而那些人指使这些炮灰来进行试探——
那么对方从这一战中观察出什么呢?
“啊?”
天蓝忍不住拖长了声音有些后怕地问道:“还有?”
爱丽莎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不过也不必担心只要打退了下一波进攻我们多半也就彻底安全了。”她目光像是在看山谷的方向但又像是越过诗人小姐在看她身后的方向——
“毕竟他们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目的犯不着和我们不死不休。”
“啊……”天蓝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哦。”
爱丽莎的目光落在阿德妮身上这位才上船不久的铸匠小姐。
接着她又看向一旁的妲利尔和女仆谢丝塔她像是想在两人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神色但显然她失望了。
妲利尔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按着自己的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而女仆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板着一张扑克脸之前的战斗甚至没让她的脸色红润半分。
不过倒是阿德妮时不时会看向这个方向一眼当爱丽莎的目光移向她时前者又心虚地避开目光去。
留意到这一幕的夜莺小姐忽然目光一闪:
“那个女人认识谢丝塔?可怎么会?”
“难道是我看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