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刚张嘴,她又睁大眼睛将嘴巴闭上,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刘玉环。
只见这个妹妹穿着一件香粉色的里衣,坐在榻上,一侧烛光倾洒下来,将她的剪影投影在窗棂上面,清雅温顺。
只见她面容恬静,神色淡然,峨眉樱唇,就这么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刘玉瑶。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刘玉瑶试探她。
“我叫你一声姐姐,那你永远就是我姐姐,没有真假之分。”刘玉环这句回答算是彻底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的,刘玉环已经知道一切了。
将攥着她手的手心撤离,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就好像菜市场杂耍的江湖骗子,被观众赤果果的拉下外裳,露出最本质的肮脏,和那见不得人的小猫腻。
她还恬不知耻的变本加厉,称姐道妹的不算,还占了人家那么多的便宜。
“你,你都知道了?”她小心问她。
后者反而主动一步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攥住,微微一笑:“我当你是姐姐。”
那一瞬间,刘玉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慌乱无措夹杂着些许感动。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垂下了脑袋,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
刘玉环轻声说道:“姐姐,当初在相府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也是有姐姐的。”
“你不是一直有吗。”
她却摇头否定:“我与长姐虽然是堂姐妹,表面上是住在一个大院里的,但是我们两人之间却好似相隔千山万水,平日里也很少碰面。长姐是整个刘府的骄傲,她出入前庭后院畅通无阻,爷爷和三叔也对她相当器重,无论是朝中还是官场上的事情常常不避讳的说给她听,所以长姐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凡,就已经被定性为一个将来要成为皇亲国戚的人。”
这一点刘玉瑶倒是不清楚,她还以为这姐妹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非常好呢。
只听刘玉环又继续说道:“而我就不同了,我和所有好人家的姑娘一样被母亲关在闺房之中,每日里学些琴棋书画做做女红,将来相夫教子不给娘家添乱,便是我这一辈子的本事了。”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然而刘玉环却又自嘲一笑:“这是我的命,一向逆来顺受,长姐却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生出了逃婚的念头。当初你代嫁入宫后,她也回了京城,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自由抵不过家族的兴衰,在你离开之后,她便又替你回宫。”
如果说刘玉环和刘玉瑶姐妹俩之间的不同都是命运的捉弄,那她和刘玉瑶又算怎么回事呢。
两个人都回到了起点,也都走到了末路。
当初自己代她入宫,算是解了刘家的燃眉之急,这一次她又挺身而出,为的是刘家,为的是太子,但独独不是为了自己。
难道她就没想过,若是一朝败露,恐怕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吧……
“我得好好谢谢她……”她喃喃自语,反抓住刘玉环的手道:“要不是她,我现在恐怕都得被通缉了。”
刘玉环蹙眉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听你说这个的……”
“那你想听什么。”
“你当初在行宫的时候跟我说的斩钉截铁,要走的义无返顾,如今你没了后顾之忧,如果你想走,我就当今晚没看到过你。”
刘玉瑶蹙紧眉头,直接说道:“我不想走,我说了,我想跟太子好好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他了,我是认真的。”
她直白急迫的宣告着自己的内心,一边定定盯着面前之人。
刘玉环见她不似是在玩笑,只好点头应道:“嗯,那明天我带你进宫。”
“我还要找儿子呢!”
说着就掏出自己当初画的那张纸来给刘玉环仔细看了,顺便向她描绘了一下画上大致的内容。
“我不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但大胡子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我想瞪天亮了,看到那塔,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而刘玉环光听她的描述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稍微沉思点头说道:“也好。”
当晚姐妹俩躺在床上又说了好些话,问了一些这段时间朝中上下发生的事情,刘玉环也一一跟她说了,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怎么进宫,怎么和宫里的人交换身份,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去。
刘玉瑶折腾了这么多天,先是知道李衡被抓了李彻被放了,想到明儿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儿子了,头一次睡的这么踏实,连嘴角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