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声音,弄影冲他施了一礼:“奴婢做不好。”
冷漠的口吻,说的不吭不卑。
太子不以为意,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看着床上昏睡的小女人,只觉得眉心愈紧。
“一个不知所谓的臭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引的李徇李衡对她这么关心!”咬牙切齿又补充一句道:“说不定七弟说来说去也是变着法子的惦记她。”
弄影听闻,只当他在嫌刘玉瑶和旁人走的太近,只得解释道:“太子妃娘娘平日在东宫深居简出,就算是出去也是皇后召见,和旁人并无多少接触。”
“所以她这一出来狩猎,就玩疯了!”
男人发出重重一声冷哼,甩了袖子就往外走。
小安子急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个没刹住,险些撞在他的身上。
“忙个什么东西!慌里慌张的!”
小安子结结巴巴道:“皇!皇,皇上和皇后娘娘召见殿下!即刻前往!”
“嗯。”应了一声,前脚刚从门槛迈出去,后脚就顿住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脏破是其次,暗红色的袖管才扎眼,任谁都看得出,他吃了一番苦头才回来的。
“更衣。”
“啊?”小安子不安道:“现在更衣?来不及了吧,皇上和皇后该等急了……”
“那你动作就麻利点!”
“是,是,是。”
在小安子麻利的动作吓,他很快就换好了一身衣裳,洗过脸,梳过头,这才衣冠整洁的往皇帝的住处去了。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里也不止皇上和皇后两人,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并随扈而来的文武大臣。
“儿臣李彻,参见父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太子让朕和诸位大人好等,又换衣服去了?”主位之上,帝王威严,缓缓开口,听不出喜怒。
李彻知道,他这是又在拿那日让他跪长安殿,他却换了衣裳才上朝说事了,朝中上下文武百官都知道,他李彻是个惯会注重仪表的人。
尤其是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一点狼狈,有太子党的官员甚至会暗中腹诽,他们的主子一点也不会装可怜博同情。
只听太子跪在那里,挺直了背脊答道:“衣冠不整谓之失仪,脏乱败坏,亦让父皇担忧。”
那一国之君,轻喝一口茶道:“你起吧。”
“谢父皇。”
“听说你是狩猎的时候坠下山崖了?”
李彻看了眼一旁垂首恭立的刘升,似乎是在故意说给他听:“是儿臣不好,本想带太子妃去看鹿,却不想惊动了鹿群,将我俩逼入山崖内。”
“胡闹!”皇帝瞪他道:“你是一国储君!出去身边也不带个侍卫奴才!出事了也没个人通报的!活该你命大还能活着回来!不然朕就算翻遍山头也未必能找得到你!”
他是真的生气?好是假的责备?李彻已经分辨不出了,对于这个父亲,他疏离的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
“陛下息怒,息怒啊。”皇后一旁好生安抚道:“太子能平安回来就好,也代表我大宸根基永固,亦是儿孙之福,对了,太子,玉瑶怎么样了啊?”
李彻抱拳答道:“无甚大碍,昨夜可能感染了风寒,太医已经看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愁眉紧锁拍着胸口,似乎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朕叫你过来,就是让大家都瞧瞧你是不是还好好的。”皇上叹了口气,却还仍带薄怒道:“跌下山崖可大可小,有什么不适,就赶紧和太医说。”
“有劳父皇和诸位大人的惦念,李彻,一切都好。”
是的,他一切都好,也只有他一切都好,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才没有下手的机会。
皇帝点头,又嘱咐他两句,方起身离开。
太子也走了出去,身边立马围拢上来一群官员,无不后怕的询问他到底怎么了,在得知山崖不高,下面还有长河的时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去,只见皇后正由五皇子李衡搀扶着,从殿中出来,三人目光交汇,太子冲她微微一笑。
皇后与李衡亦是面带笑意,无形间已然不知过了多少招了。
直到李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皇后才不无感慨道:“有时候本宫就在想,这个李彻是真的装疯卖傻,还是城府深沉?总觉得他小时候本也是聪明伶俐的,长大后不该就这么嚣张跋扈惹是生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