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要害我?”孙策瞧着远近伏尸的一众亲卫双目血红道:“若令本将查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只有留下性命才能查出真凶!”太史慈虎目之中闪过决然之色:“将军只等末将杀出您便抢上战马逃走!”
“什么?子义不可……”孙策大惊之下伸手去抓却见太史慈已经一头扎出手中只撕下他半边袍角。
“干你娘的!”孙策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口中不由自主的骂出了南鹰的口头禅他毫不犹豫扔下了猎弓亦拔剑冲出:“死就死吧!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吴县通往丹徒的漫长官道上一队雄壮的江东军骑士正护着一辆车驾一路疾行。
车驾上吴夫人凤目生寒的跪坐不语但不断起伏的胸膛却也仿佛压制不住她内心的愤怒。
“母亲!孩儿明白您的心情!”同坐车内的一位少年终于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他缓缓道:“可是大兄毕竟是江东军之主您与他见面之时还是……”
“不!你不明白!”吴夫人一直压抑的怒火猛然间有如火山喷发般爆发了:“这个不孝之子他枉称江东之主!当日他悍然杀了高岱已经致使江东士人离心离德而不久后他又一意孤行杀了于吉令江东百姓都开始民怨沸腾……如今他更加的昏聩颟顸竟然连桓阶也给赶走了那可是拼死抢回你父亲尸身的孙家恩人!你知道军中和市井之间是怎么骂我们孙家的吗?说我们孙家昏庸残暴倒行逆施忘恩负义我我……”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母亲!”那少年慌忙伸手轻拍吴夫人后背劝慰道:“您怎可如此动怒?休要伤了身子!”
吴夫人余怒未休道:“待为娘见了那逆子定不与他善罢干休!”
“那么母亲到底能做些什么呢?”那少年突然沉默下来他垂头不语良久才苦笑道:“即使您当众怒斥大兄除了令他威信扫地、人心更失并令外人看尽我孙家的笑话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哼!”吴夫人冷笑一声咬牙道:“为娘其实已经想好了从此之后不会再干涉江东军军务由你大兄胡闹去吧!但他亦须作出让步……那就是他必须将江东政务交付于您执掌!”
“什么?这怎么可以?”那少年猛然间抬起头来骇然道:“大兄不会同意的!这更会令我们兄弟从此反目!”
“想要扭转局面维持我孙家在江东的权势地位……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吴夫人凝视着车外幽幽道:“其实这并非是为娘的对策而是你舅舅丹阳太守吴景、你堂兄豫章太守孙贲还有你师傅张昭以及张纮、秦松、陈端等一帮谋士向为娘联名提出的建议!”
“他们竟然都这么说?母亲不可啊!”那少年露出惊惶之色:“若您这么做等同于逼宫……以大兄宁折不弯的强势性格定会当场决裂甚至引发我们兄弟相残!”
“事到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任由形势发展下去江东军定会四分五裂依附我们的江东士族亦将风流云散而刘表、袁术、陶谦、严白虎、王朗之流更会群起而攻之令我孙家万劫不复……如今实则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了为娘会与他说清这个道理的!”吴夫人神色木然眼中却露出神伤魂断之色。
“权儿你自幼旷达开朗、仁爱明断在孙家旧将中的威信很高而很多江东士族亦是感念你礼贤下士的恩义这才归附了我们孙家!连你大兄不是都曾经说过决战沙场、统兵攻城掠地你不如他而举贤任能、使其各尽其心他不如你的评语吗?”吴夫人发出深长的叹息:“现在到了你勇挑重担的时候了孙家是否能够扭转乾坤全系在你一人身上!”
“我我……”今次轮到孙权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起来。半晌他才缓缓垂下头去仿佛故意避开了吴夫人那期盼哀怨的眼神轻轻道:“全凭母亲作主吧!”
风声飒然衣袂翩飞的管宁仿佛一股轻烟般落下他负手凝视着眼前伏尸处处的山中战场面上闪过哀恸之色:“不好了!我终于还是迟来了一步!”
突然破风之声大作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幽灵般掠至一起向着管宁躬身行礼。
其中一名身形高大的剑客越众而出向着管宁骇然道:“管先生主公确是料事如神……孙策竟然真的遇刺了!”
“宾硕兄!看来你我的任务失败了……”管宁苦笑一声意气消沉道:“贵部的兄弟们应该大都认识孙策吧?请安排他们立即清扫战场……即使孙策真的遭遇不幸我们也必须带回他的遗体向大将军复命!”
“是!”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立即四散开来。
“惨矣哉!”多日不曾现身的孙宾硕一脸惨然道:“管先生你我二人有辱使命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主公?”
两人一起相对黯然。
“这里没有发现孙将军尸体………”
“属下这里也没有………”
很快四面八方的会任之家死士纷纷扬声禀报。
“管先生首领!快来此处!”突然一个死士伏下身来细细观察着地面的杂草:“这里有发现!”
“什么?”管宁和孙宾硕相视一眼同时拔身纵去。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有两个穿着军履的人从这里奔过瞧这足印的新鲜程度和血迹的干涸度应该是约在两个时辰之前!”那名死士趴在地上细细的端详:“还有很多穿着快靴的人在追赶他们!”
“两个穿着军履的人?那定是孙策和太史慈了!”管宁和孙宾硕同时精神大振:“他们没死而是拼死杀出了重围!”
“兄弟们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失败!”孙宾硕猛然拔剑出鞘暴喝道:“顺着痕迹全力追赶一定要救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