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主后继有人啊!”一个雄浑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接了进来:“主公日后有权公子辅佐正可文武兼资成就一代伟业!”
吴夫人转目瞧了瞧一脸微笑的程普含笑道:“德谋之言是矣!”
其余文武群臣揣摩着几人的话语纷纷点头称是。正在言笑晏晏之时突然吴夫人神情一滞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百姓之中
原本夹道相迎的百姓接近万人可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而不知何时起人群竟然已经稀疏了很多目光所及之处仍然可以看到一些百姓在交头结耳之中悄然退去。
“怎么回事?连老身与众位大人都等得他们却等不得了吗?”吴夫人心中恚怒不由厉声道:“派人去看看!”
文武群臣亦是心中打鼓暗中指派下属前去约束民众。
很快有侍卫一脸尴尬的回报:“禀夫人、各位大人!非是百姓等得不耐而是有人流传于吉先生远道而来将从西门入城所以很多百姓纷纷前去迎候”
听他此言一出不仅文武群臣心中一松便是吴夫人亦是玉容解冻反而欣然道:“原来如此竟是于仙师法驾至此!”
她说到此处微一犹豫又道:“按理说老身亦当亲往迎接然而策儿将至母子相逢之喜亦是人之常情料想仙师也不至于怪罪!”
好几位江东文武一起称善竟露出理当如此之色甚至有人立即开口谢罪道:“若夫人难以分身可否容臣下告退?”
言下之意竟然也有前去迎迓之心。
“且慢!”一名剑眉虎目的年轻将领不由怒道:“众位同僚是否忘了?我等可是专为迎候主公而来!众位竟为迎一民间术士而弃主公于不顾这岂止是本末倒置?简直就是目无尊上!”
群臣面面相觑很快有人冷笑道:“太史慈将军初来江东尚未熟悉本地风土人情亦是有情可原!”
就连吴夫人也微嗔道:“子义慎言!你可知这于吉仙师是何等人物?”
“虽然末将来到扬州不过年余却也有过一些风闻!”那名年轻将领正是原扬州刺史刘繇的旧部、新投入孙策帐下的降将曾经誉满北海的太史慈。
他冷笑道:“听说这于吉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仗着一点符水治病的微末道行在江东招摇撞骗已久却不知使了什么蛊惑伎俩竟骗得许多百姓对其信服膜拜!依末将看此人长期传播所谓《太平经》必是黄巾余孽!”
听他如此痛斥批驳不仅吴夫人玉容转冷几名士族出身的文官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太史将军夫人面前你是否有点过于放肆了!”不等众人群起攻之便听程普厉声道:“你可知道?当年夫人一路经由曲阿、九江避难而至中途身染疫疾正是于吉先生为夫人妙手除疴!你对其如此批判却将夫人又置于何地?”
他口上斥责却是暗暗向太史慈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这个末将实是不知!”太史慈猛吃一惊讷讷道:“出言无状还请夫人恕罪!”
“娘亲啊!太史将军可不是江东人士又哪里会知道于仙师的义行善举呢?”那少年孙权也微笑接口道:“当年太史将军在北海时便以抗击黄巾而闻名天下这才会对同样修**平经的于仙师有所误解。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太史将军定会消除误会了!”
“罢了!不知者不罪!”吴夫人脸色渐缓她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向太史慈道:“素知子义性情豪放说话直爽却更须谨言慎行!你可知江东诸郡之中受过于仙师救护之恩的军民有多少吗?再若妄加非议只怕将成为众矢之的啊!”
太史慈不敢再予辩驳然而他看到同僚们纷纷请辞而去却是低下头去狠狠的握紧了双拳。
朱治将一切看在眼中几次张口欲言终于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始终保持着沉默。
时间在尴尬的气氛中一点点流逝。
“报!”远方沙尘翻滚之中一名骑士旋风般纵马而来在吴夫人面前一跃而下。
“可是策儿快要到了吗?”吴夫人瞧清这骑士正是此前自己亲自派出迎接的家族骑士不由含笑道:“瞧这时辰却是也应该到了!”
“大事不好了!夫人!”那骑士一把扯下遮挡沙尘的面罩露出一张惊惶失措的面容:“原本主公已经将至却突然间不知如何得知了于吉仙师将从西门入吴而北门军民纷纷前去迎接的消息主公当场勃然大怒他他!”
“他却是如何了?”吴夫人猛吃一惊声音也颤了。
“主公一怒之下已经折向西门而去!”那骑士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却是低下头去再也不敢与吴夫人目光相对:“主公还说于吉妖道幻惑人心竟能使众多军民枉顾主臣之礼日后定会为江东引来滔天大祸!他他定要斩了那妖道以绝后患!”
“什么?”吴夫人霎时间玉容惨白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身边群臣亦都惊得呆了。
“快!快去阻止他!”吴夫人一手捧心猛然间尖叫起来:“若他真的杀了于吉老身还有何面目见天下人?我孙家我孙家也将自绝于江东父老!”
“不!不仅如此!”吴夫人身侧那少年孙权浑身颤抖的握紧了双拳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这还将毁了我孙家在江东千辛万苦而打下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