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妡因自己坐在角落里,并没有可以压低声音。
有些话,文夫人听见了,再加上她对景妡本来的评价,自然是往最不堪的情形里拼凑了……不过,有些事,还真让她猜到了。
景妡不怒也不恼,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文夫人,惊讶地问:“原来文夫人这么清高的人,也会听墙角啊?”
文夫人大怒:“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是刚好听到了,你自己都不嫌丢人,堂而皇之的打电话,难道还不许别人说了吗?”
“是是是,文夫人您是长辈,您办的事说的话,不管多离谱,那都是对的,不像我……在文夫人心里,就是个需要出卖自己,想要抱着你儿子嫁入豪门的坏女人。”
文夫人轻哼一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听清楚了,不要再纠缠文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三楼,不知何时吊灯大开,紧挨着凭栏的方位,还摆上了两扇雅致的屏风。
三楼最里面一直紧闭着房门的房间,从里面被推开。
酒会的主人,一脸谄笑又恭敬地陪着几个男人走出来。其中,被簇拥在最中间,木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大步走到屏风后准备好的沙发上坐下,身后跟着的助理则径自越过屏风,朝楼下看去,目光在楼下全场扫了一遍后,转身回来和男人小声汇报。
“景小姐就在楼下,不过好像遇到了些麻烦,您看?”
男人蹙了蹙眉,清透如玉地手指放在腿上。
旁边陪着的主人,马上心领神会,上前讨好地笑问:“景小姐不常参加我们的酒会,怎么会有人……要不我下去看看?”
男人抬手:“不必。”
助理则顺势补充下面的意思:“拍卖会不是马上开始了吗?一切如常,拍卖要紧。”
主人精明地不再多问,心里却对那位景小姐好奇起来。
她的画确实不错,但能让这位亲自赶过来,上三楼竞拍……还是有些过了。想到上一次上三楼的那位,再想到景妡惊艳地容貌,主人露出了了然的笑,觉得自己深藏功与名,他懂,他都懂,呵呵。
很快,楼下还在各自交谈的宾客,便见到主人在三楼露面,宣布拍卖会开始。早就准备好的展台上,有人开始往上搬这次拍卖的画作,拍卖的顺序是早就定好的,景妡的话安排在第三场,所以她只匀出一个耳朵听了两句,便继续专心致志地和文夫人‘交手’……
只是,当主持人开口介绍第一幅竞拍的画作时,景妡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那不是自己的画吗?
怎么变成第一个出场了?
难道是文谦安排的?
这家伙不会又要暗中……景妡想到这个可能,再看一眼还在身边虎视眈眈,要等着自己给个明确答复的文夫人,不由头疼不已。
真是一个糟透了的夜晚。
先有连语心强迫自己当妈,后有文夫人威逼自己认错……人生何其艰难,她景妡真是忍辱负重啊。
“……竞拍开始。”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最先从二楼传出了开价声。
“五百万。”
“六百万。”
“八百万。”
景妡下意识抬头往上看。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慧眼如炬,她的画,分分钟上千万绝对物超所值。
文夫人侧目看着景妡,从她脸上看到了自信,但这种自信,在文夫人看来,不过是无知的自负罢了:“小孩子都能画出来的工笔画,也能拍出这种价格,呵……”
景妡撇撇嘴,要不是看在文谦的面子上,不好往死里怼这位文夫人,她才不得不保持风度……讲真,像她这种只会说点酸话嘲讽一下的段位,景妡是真不看在眼里。
“文夫人——”
“一千万。”
景妡的话,被一道熟悉地声音打断。
不仅景妡听出来了,文夫人也听出来了,她的脸色极度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