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待在乡下,不愿意和外界有任何沟通,你也明知道我看不到你的画,所以就肆无忌惮的窃取你师姐的画到处招摇撞骗吗?”
慕容阳看着林婉,这位他目前唯一活着的学生,苍老的脸上满是失望和痛恨,深陷的眼窝都是悲痛。
他红着眼骂:“二十年!你退了那丫头和丰昊的婚事,还拿着她妈的画去比赛,去当评委,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忘了你师姐对你的好?!”
慕容阳像是气极了,手机里的屏幕是慕容兰给他搜索的关于林婉这些年发布的画,失望不言而喻。
许久,林婉笑了一声,听起来飘忽又漠然,她抬起头,和司丰昊相似的眼睛布满血丝:“老师,当年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前偏心师姐我无话可说,可我做的这些也是有我的苦衷。”
“老师,若是你把这件事公之于众,那么关于师姐的那事情也会被泄露出去,老师你就算是不心疼我,难道忍心让死了的师姐再受一次苦?”
“还有双腿残缺的白樱,你忍心让她被人指指点点吗?”
林婉没有丝毫的悔恨,她平淡的笑容里是让人有些后怕的疯狂,慕容阳看着她语气里的威胁,竟然是心中一凉。
林婉站起来,拍拍膝盖,对慕容阳恭敬的弯腰:“老师,丰昊那里还有不少事,我就先忙了。”
慕容阳神行颓废,没了其他人在,他笔直的脊背慢慢弯曲,神情沧桑。
许久,慕容阳双手背负身后,缓慢离开。
纯狗看着林婉挺直的背影优雅的踩在石板路上走远,以及身后年迈的慕容阳,砸吧嘴害怕道:“大哥,那女人真是狠呀——”
纯狗一愣,偏头发现白樱面色如寒霜的盯着林婉的身影,那瞳孔像是升起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
“爷爷!爷爷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半天。”
慕容兰拉着姜阮小跑着过来,原本脱口而出的话被慕容阳难看的脸色吓到:“爷爷,你是不是不舒服?”
慕容阳摆手,示意没事,威严的脸色和缓了些,转而看着姜阮。
慕容兰立马就拉着姜阮,语气亲昵的介绍:“爷爷,这是京城姜家小姐姜阮,她特别喜欢你的画。”
慕容兰碰了碰姜阮肩膀,姜阮会意,温柔一笑:“我特别喜欢慕容爷爷的画,听说林婉阿姨也是您的学生,我以前看了她的画展,心血澎湃的有了些灵感,今天听说慕容爷爷在,想让爷爷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虽然几人位置偏僻,可因为姜阮的存在,不少人都凑过来。
在得知这位面向严肃的老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慕容阳,也不由摆出恭敬的态度。
慕容阳老了但一眼就看出姜阮心里想的什么,接过她的画看了看,心里却是叹气。
姜阮本来很有信心,可是慕容阳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她有些羞涩的笑道:“慕容爷爷,我的画是不是还太稚嫩了?”
慕容阳合上画还给姜阮,慈祥一笑:“你这个丫头画的不错,不过我不收学生。”
然后二话不说的走了。
留下神情凝固的姜阮以及忐忑的慕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