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脑袋传来剧烈的晕眩感感官完全扭曲了般奇怪的蜂鸣声在耳旁回荡个不绝像是在诉说某段迷离的咒语。
瑟雷瘫倒在碎裂的桌椅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有断掉的桌腿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像是被爆炸的弹片命中般身上被打出一片细密的血点。
自退休以来瑟雷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动过手了自然也很少会被别人动手他的心神恍惚不止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奇妙感觉逐渐笼罩住了他的心神。
短暂的失神后凶恶的戾气在瑟雷的心底滋生那是他还是夜族领主时浑身常伴的气息时隔这么多年它再次回来了。
滴答的流血声渐止瑟雷的身体完整了自愈他一把拔出插入体内的断刺猩红的眼瞳中透露出极尽残暴的怒意。
炸毛的薇儿向后退了几步平常不死者俱乐部里也有些打打闹闹的事发生但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瑟雷被打出了火气呼唤着心底那颓废多年的狂怒。
“你是在对我发怒吗?瑟雷。”
赛宗一副轻松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活动着自己刚刚挥拳的手臂干瘦枯槁的手臂上蕴含着非凡的力量要不是他有意收力刚刚那一击足以把瑟雷击穿出去。
瑟雷低吼着“你……你这个混蛋。”
“我?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你呢?你也没比我好哪去对吧?”
赛宗继续嘲笑着瑟雷抬手向身后的博德摇了摇博德识趣地递上了一杯酒水。
作为不死者俱乐部的临时酒保博德无疑要比瑟雷专业太多了这番冲突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也可能影响到了但他的脸庞只剩苍白的枯骨就算震惊的不行脸上也不存在什么表情可言。
“况且瑟雷你为什么对我发怒呢?”
赛宗将酒水一饮而尽反问着“你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向我挥拳的呢?”
“你!奥莉薇亚你这是在让她去送死!”
瑟雷深知自己父亲的强大与恐怖那是他逃避一生也不愿面对的东西但现在奥莉薇亚正向着那黑暗的旋涡走去说不定她此时已经站在了夜王的面前。
“我没有强迫奥莉薇亚是她自己自愿去的。”
赛宗露出难看的笑意他很少会笑。
瑟雷愣了一下某种似曾相识的事回来了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伤痛如此之深以至于瑟雷的手都莫名地抖了起来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手臂但只会令它抖的更加厉害。
“该死!该死!”
瑟雷不断咒骂着身为夜族领主的他居然连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住。
“你为什么要生气呢?”赛宗又问道“你并不爱奥莉薇亚不是吗?哪怕她亲自来向你求援了你依旧躲在阴影里不肯迈步。”
赛宗不屑地看着瑟雷声音残忍“你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吧瑟雷她马上就要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瑟雷的身子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赛宗猩红的眼瞳仿佛要滴出血来如此猩红。
薇儿悄无声息地远离了此地作为旁观者它很清楚赛宗在做什么同样的它也深知层层的激怒下谁也不知道瑟雷会做出什么混账事。
疯子。
一直以来薇儿都觉得瑟雷那看似平静从容的姿态下藏着的是一个情绪极不稳定、心智不成熟的疯子。
难以想象瑟雷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作为夜王的长子自出生起他就被灌输那畸形的世界观成为夜王最优秀的刽子手按理说他应该会坚定地站在自己父亲那一边但他却因一个女人的死而背叛了自己的阶层。
别人可能觉得瑟雷是个深情的人但薇儿只觉得瑟雷是个疯子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轻易地抛掉权与力。
这样的疯子最不好惹了也是这样的疯子所作所为都充满了诡异与未知令人深感不安。
赛宗与瑟雷对峙着继续刺痛着瑟雷的心“我说的没错吧瑟雷相反你还应该感激我才对我帮你解决了这么一个扰人的麻烦。”
瑟雷沉默不语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隐约间能听到那躁动的心跳声。
沉默持续了很久瑟雷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他向后退了几步步伐踉跄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退回了阴影里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
和刚刚凶气滔天的架势不同现在的瑟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狼狈的像街头随处可见的流浪汉。
眼神低垂充满了悲伤与朦胧的雾气。
“抱歉。”
许久之后瑟雷勉强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赛宗收起了脸上嘲弄的意味眼下的情景莫名像午后的街头赛宗不清楚自己该处于什么样的身份但他确定瑟雷必然是那个落魄卑微的无家之人。
不死者俱乐部的每一位会员都是一位无家之人所以这些漂泊者才会凑在一起互相取暖排解永恒的孤独。
“真没意思……”
赛宗嘟囔了一句把空酒杯交还给博德让他为自己再满上一杯。
“瑟雷你真的很善于扫人兴致不上不下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
赛宗还想斥责些什么话刚到嘴边他就像失去了兴趣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意义的。
瑟雷是个宁顽不灵的家伙他要是能被三言两语影响爱莎不会死奥莉薇亚也不会离开更不会有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赛宗喝着闷酒博德默默地为他反复盛满薇儿安静地躲在一边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静谧之中瑟雷的身子蜷缩了起来把自己抱成了一团难以想象一位夜族领主居然还有如此可怜的时刻就像一只被冷雨浇透的野狗。
瑟雷不是蠢蛋短暂的失控后他便清醒了过来这件事和赛宗无关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是奥莉薇亚为自己设下的阳谋就像她母亲那样。
“不得不说我虽然没见过爱莎但我确实在奥莉薇亚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赛宗后靠在吧台上“比较之下她是如此勇敢简直不像你们夜族的子嗣。”
赛宗的声音并不高也不响亮但传入瑟雷的耳中却像雷鸣一样轰隆隆的震得他头疼不已。
心脏的速率加快汗水析出额头瑟雷像是个快要猝死的病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该死!该死!”
瑟雷在心底咒骂着他很想找到某个靶子把所有的愤怒、怨恨、责任都抛给它好让自己获得解脱但任由他想破了脑袋他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最终瑟雷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他的责任是他所需承担的无论瑟雷怎样去逃避它终究会追上自己把自己撕扯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