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厚厚的、一本又一本的日记里面承载着太多太多旳东西在伯洛戈追猎杀戮时它们就这样安静地沉睡在这座城市之中一直等待着。
隔壁响起男人与女人的争吵声即使隔着墙壁声音依旧清晰地穿透了过来另一边则是音量过大的电视机声暴躁的音乐里主持人没完没了地讲着话。
这世界是如此喧嚣如此地广阔但唯独和伯洛戈没有半点关系他就像藏进了世界的阴影里谁也看不到他的模样仿佛不曾存在过。
就像团慢慢腐烂的尸体发霉的尸体上长满了奇形怪状的东西蛆虫们爬来爬去产下密密麻麻的虫卵粘稠的液体从伤口间溢出淌的满地都是……
伯洛戈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不去想仿佛躯壳之下的内脏、血肉、灵魂所有的所有都被掏空了。
就像一具空壳。
这感觉蛮熟悉的好像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监牢里。
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就这么躺下去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起来过就像被这个疯嚣的世界彻底打败了般倒下去便再也站不起来。
那么……要认输了吗?伯洛戈·拉撒路。
“不。”
嘶哑的声音从利齿之间挤出伯洛戈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如同一个失去所有力气的病人。
眼瞳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带着病态的惨白。
伯洛戈狼狈地走到镜子前双手扶在墙上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抬起头盯着镜中狰狞的自己。
黑色的头发胡乱地落下将青色的眼眸切割成了数不清的碎片他伸出手试着触及镜面却摸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突然间伯洛戈笑了出来他笑个不停如同个精神病患般癫狂的笑意撞击着身体他弓起身子大声咳嗽着最后就像在呕吐般喉咙间传来不断的低吼声。
“哈……哈……”
痛苦的喘息声后伯洛戈努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麻木至极。
视线的余光观察到了窗外天空已一片漆黑黑的如此深邃仿佛全世界的光都在今夜被夺去只剩下不可知的黑暗吞食着人们残存的心智。
“这不太对吧?伯洛戈。”
有声音在脑海里徘徊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诡谲细碎的呢喃不断仿佛有看不见的幽魂缠绕在伯洛戈的身上它们靠在伯洛戈的耳边朝他倾诉那令人不安的音节。
伯洛戈面无表情下一刻狰狞满目抽出腰间的折刀锋利的寒芒一节节地延伸直指镜中的自己。
“我找到你了混账你死定了。”
他发出了阵阵沙哑的笑声可镜中的恶鬼也狂笑相视着。
伯洛戈的笑容凝固住了失魂落魄地收起折刀紧接着再度挥出利刃当头劈向镜中的自己。
“哈哈!你在这啊!”
癫狂的声中镜子被撕裂仿佛这把折刀要穿过虚实斩杀那潜藏的恶鬼。
恶鬼的面容炸裂成了万千的碎屑纷飞之中落满了一地迸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响。
低下头就像万花筒般伯洛戈的身影被分割成数不清的碎片万千的身影挪移转动如同数不清的分支每一个分支都是一个不曾被窥探的人生。
燃烧的火逐渐衰弱了下去。
神情漠然伯洛戈恢复了冷静仿佛刚刚作出这神经质举动的人并非是他自己。
脱下这身滑稽的毛衣伯洛戈将它工整地叠好和整理好的日记放在一起看着那些泛黄的合影照手指在一张张面孔上轻轻拂过回忆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的身体。
最后伯洛戈拿起阿黛尔的项链犹豫了稍许但他还是将这条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伯洛戈并不信神但他愿意相信阿黛尔这位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给予了他温暖的人。
拉开衣柜伯洛戈没有取出那件他常穿的衣服而是一件黑色的工装这也是秩序局发放的制服之一只是看起来不够体面优雅伯洛戈基本没穿过它。
这种时候不必在乎那些了。
“阿黛尔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无力拯救所有人我也是如此我们都是可悲的凡人我们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无法触及那么遥远的地方。”
伯洛戈轻语着穿上了漆黑的工装一把又一把的折刀被插入口袋之中左臂穿上适应之臂勒紧绑带将它与肌肤完全地贴合在一起。
“可无力触及不代表不去做。”
他这样肯定道同时将一块又一块的钢板插进工装的凹槽里。这些钢板本是伯洛戈在家用来练习秘能的材料。
“先打倒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之后再慢慢打反正我有着近乎无限的时光。”
坐下来伯洛戈整理着自己的下身锐利的飞刀被插进小腿外侧插紧卡扣将它们固定住。
做完这一切伯洛戈全副武装、端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