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忽然站住了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小臂!
“你干什么?”羽然觉得痛了。
“我不知道”姬野的声音也带着惊慌“有什么……有什么不对。”
羽然随着他的视线看着那柄乌金色的长枪它在姬野的手中自己诡异的低鸣起来嗡嗡的震颤着。姬野看着身前身后这是一条狭窄笔直的巷子月色隐没在高墙后的枞树叶子里前前后后的都没有人。
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震得心里跳得极快。像是野兽般的本能姬野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痛急急的拉着羽然往前跑。可是巷子完全没有岔道越是往前跑越是黑暗。
震动从背后逼近了。那是马蹄声雄伟战马才会有那种沉重有力的马蹄声铁器般的寒冷从背后像是一堵墙那样压迫上来羽然觉得头皮都麻了。姬野猛地回头看见了那匹荧白色的北6骏马马背上的人笼罩在黑色的皮铠里手里的剑横在马鞍上。
“你……你干什么?”羽然大喊起来。
那个人拉住了战马缓缓的逼近战马宽阔的胸膛堵住了整条巷子。
姬野死死拉住羽然的手全力的往前冲去。他全身都是冷汗即使和铁颜那样出色的武士对决也不曾感觉到如此可怕的压力。直觉告诉他后面逼过来的人是没什么好商量的。背后的战马没有加只是影子不一样不急不缓的缀着。
黑暗的高墙尽头忽然出现了些微的光亮他们终于跑到了巷子的尽头。
就在羽然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两侧忽然闪出了人影并排着用肩膀挡住了巷子的出口。他们手里都提着狭长的武器明显是受过训练动作迅而整齐。
“狗东西!让你在我们面前撒野!”还是孩子的声音对方的出手却是狠准有力的武器低探下去横敲姬野的膝盖。
那是练习长兵器用的木杆用的是密实坚韧的腊木杆刺出时带着呼啸的风声杆头急震。风声截然而止姬野的长枪横扫把长杆从中央斩成了两段连带着扫在旁边的石壁上带着纷飞的碎石末。
对手愕然的间隙姬野掷出了手中的长枪。二十四斤的重枪带起了呼啸声震慑了对方围堵在巷口的孩子们一齐趴下姬野扯着羽然在其中一个人的背后用力一踏冲出了巷子口。羽然闻见了浓重的酒味这些孩子都是喝醉了的。
姬野一把抄起落地的虎牙侧身把羽然挡在自己的身后:“你们是谁?为什么伏击我?”
“抢了别人的东西还问为什么?”骑马的人从巷子里面缓缓的走出。
“是你!?”姬野指着他。
那个大孩子青色的脸上在月光下带了一道白的杀气凹陷下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姬野。从羽然脸上掠过的时候羽然觉得皮肤上满是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这么嚣张?”她凑在姬野耳边。
“东宫的武士今天在演武场遇见的”姬野斜着眼睛看那些孩子“领头的叫做幽隐都是些废物。”
“你才是废物!”一个满脸通红喷着酒气的孩子提着木刀出来“一个没名没姓的东西就敢来挡我们的路。知道金菊花是谁的么?是我们大哥的!轮到你来逞威风?”
“为了一朵金菊花就带着这么多人埋伏别人?不过是一砣黄金给我们还没有兴趣呢!”羽然气鼓鼓的姬野身后回应羽人往往比人类的身材颀长她在姬野的肩膀上露出脑袋来尖尖的下巴搁在姬野的肩膀上。
幽隐扫了她一眼:“我们不是找你的麻烦不想挨打就闪到一边去!”
触到他的目光羽然又是哆嗦了一下可是依旧嘴硬:“为什么不是你闪到一边去?刮骨脸你们是喝醉了挪不动啊?我们可以帮忙踢一脚!就怕踢痛了你们汪汪叫夜里搅得别人都睡不安稳。”
她在语言上的天赋分明是太过了不过在南淮城呆了一年时间她骂人和市井街巷里的孩子已经全无区别了声调里带着十二分的不屑与鄙夷。对面的孩子们愣了一下一齐逼上了一步凛然带着杀气。
“真的生气了……”羽然的气焰低了下去缩缩脑袋凑在姬野耳朵边“他们会不会真的动手啊?”
“害怕就不要多话了”姬野压低了声音。
“你!”他上前了一步指着马背上的幽隐“不服我胜了蛮族的武士有胆子就一个人跟我对决我输了赔金菊花给你。你们这么多人拥上来赢了也休想要我服你们!”
幽隐以渗人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金菊花?你赔得起?你以为那只是一块金子?”
他大声得笑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跟你对决?我用得着脏了自己的手么?等到你有身份上阵当我的敌人再说到时候我一剑砍掉你的头给你一个爽快!”
“给我上!”他猛地挥手。
孩子们一声吼左左右右的猛攻上来。姬野猛地把羽然推了出去刚要转身迎战已经有人从侧面以木刀狠狠的捅在他腰间的创口上。他痛得低嚎了一声随即又有木刀劈在他的头顶多亏他还未卸下禁军皮铠的头盔否则那一记重击或许已经打开了他的颅骨。
他摔倒在地上孩子们一哄而上有的用木刀有的用拳头有的用脚。武术完全没有了用处姬野抱着头在人群里闪避羽然在后面焦急的跳着脚她几次想冲上去把那些人拉开可是每一次都被用力推了回来。
“不要打伤她”幽隐在马背上令所以孩子们的木刀还没有回过来落在羽然的身上。
围殴的人群移到了墙边姬野再想闪避也是枉然孩子们的拳脚纷乱的落了下去。羽然呆呆的看着又低头看见地上的一滩乌黑。不只是一滩一滩又一滩的乌黑延伸着去向墙边的人群。
“血……是血!”她惊慌的大喊。
一乘霜青色的骏马载着醉酒的商人从街口转了过来羽然像是逆水的人看见了稻草她冲过去不顾一切的扯住了那个人的缰绳:“救人啊救救他!他们这样会打死他的他们会打死他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怕得像是有一个力量在胸口里面要把她撕开。
看着莹然如玉的女孩酒醉的商客清醒过来望着自己身后佩刀的随从微微沉吟着。
“东宫禁军的事情你们最好还是少管”幽隐的声音在一旁传来“老老实实做你们的生意!”
“禁军!”商人和随从的脸色都变了像是看见瘟疫的病人那样商人急急的拉着自己斗篷上的兜帽把脸都遮上了策马就要离开。
羽然奋力的扯着他的马:“你们去哪里?救人啊!”
商人的马鞭胡乱的敲打着她的手:“放开!放开!”
随从上来矮身推了羽然一把羽然摔倒在地下。平生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从从高高在上的树梢跌落到了尘埃里无助和凄惶一起涌上心头她愤怒的指着商人:“要是在宁州的土地上我会下令把你们都杀了!”
女孩身上忽然升起的威严令得商人和随从都迟疑起来不由得带住了坐骑。
就在这个瞬间墙边的人群忽然散开了。他们被一个巨大的力量从里面摧破了姬野以肩膀顶着一个孩子的胸口冲了出来他脸上都是鲜血双瞳像是火烧一样明亮。孩子栽倒在地姬野踩着他的胸口一步闪到羽然身边。他抱起羽然的腰一拳把商人从马背上捅了下去带着羽然翻身上马。
骏马带着两个人箭一样刺进夜色里。
一滴一滴的温热留在羽然的背后她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不敢去摸。
“你还在流血啊!”
“没事……没事的”姬野在脸上摸了一把满手的血色“都是皮外的伤我们快走别给这些无赖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