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都临淄城。
齐王刘将闾呆呆的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一封急报。
“祸事来矣!”刘将闾叹息了一声将这封奏报丢进火盘里。
此时他的心里是无比庆幸的。
庆幸他有很多个爱妃而这些爱妃都为他生下了儿子。
因为这样所以当年他从长安返回齐国后这些爱妃与子嗣争着抢着谋划着他死后的事情。
在当时刘将闾被他们烦的不行干脆躲进了深宫之中。
但也正因此他当时根本就没有跟刘濞的使者碰面更不曾落下任何把柄。
朝堂来查根本查不出什么事情。
“不过……”刘将闾想了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寡人必须找个保证才行!”
那什么事情能在现在一定保证哪怕朝廷派来的使者指鹿为马对他栽赃陷害他也能安然无恙的逃过这一劫呢?
“来人!”刘将闾站起身来说道:“给寡人备车马寡人欲谒拜先王陵!”
刘将闾是刘肥的第八子他的侄子文王死后无子因此被太宗皇帝以悼惠王子的名义续齐国社稷。
刘将闾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只要躲到老爹的陵墓神庙中去长安天子难不成还能派人去悼惠王的神庙里抓他不成?
但凡长安天子还要脸就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太保险。
“好在寡人旧日在当今面前还有些薄面……”刘将闾庆幸的想着当年的事情今上也算得上是踩着他的肩膀。登上的储君位。
这虽然是个丢脸的事情——叔叔被侄子打脸脸上肯定不光彩。
但假如这个侄子是皇帝那就是荣幸!
可以在奏疏里写‘方今幸甚!蒙陛下不弃……’
所以在刘彻登基后刘将闾就将当年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往外传。
用自己来衬托当今的伟光正。
这无疑是个聪明的决定!
所以。刘将闾被特许获准可以直奏御前。
这个权力在以前或许不咋滴。
但在现在却是救命的渠道!
他立刻就坐下来开始写奏疏。
写完后马上就让人快马送去长安。
然后他望着自己的悼惠王陵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年他老爹为了活命拼命跪舔吕后甚至将一个郡送给了妹妹鲁元公主。以此讨好巴结吕后。果然没有被诛得以寿终正寝。
如今他也只好学习老爹好榜样了。
刘将闾知道今上最爱宛邑主所以他方才一咬牙将三个县送去给宛邑主当汤沐地了。
甭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评价。
至少当今念在过去的情面和如今的恭顺上。应该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来动他了。
至于其他兄弟?
大难临头夫妻尚且要各自寻找生路。
何况这些兄弟跟他这个老八其实只是同父罢了。
在大家族中同父不同母的兄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感情。
所以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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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安的消息传到其他诸王耳中时已经是刘将闾去了悼惠陵之后的第三天了。
诸王立刻就是一片混乱!
“老九这个混账!”即墨王宫里胶东王刘雄渠将一个杯子给砸的粉碎对着济南方向就是一顿臭骂。
刘雄渠是刘肥的幼子年级最小吃过的苦也最多。
当年差点就没做成这个胶东王幸好当时有个他母亲的故人在长安给太宗当侍从在太宗问起悼惠诸子时给他说了好话这才得以被封为胶东王在这即墨城里享福。
当初刘濞遣使来联络他时他也动摇了许久最后选择了观望。
结果观望到了大将军。
于是只好打消心思。
“好在寡人素来名声还可以且与今上有旧……”刘雄渠抚着小心肝冷静下来后想道。
然后他就命令道:“去将太子叫来!”
他的太子跟长安天子有过几面而且当年关系很不错。
今上登基后甚至屡次遣使来即墨特意给与赏赐。
“幸亏寡人当年福从心来给太子取了个好名字!”刘雄渠此刻也不禁为自己当年的机智而感慨。
他的太子正好也名德与今上立储前的名字相同。
有了这层关系他的太子每次去长安都能得到今上的特别照顾甚至耳提面授。
而太子也知恩图报帮了今上办了许多事情。
譬如造船、培养船匠开办造船厂等。
以前刘雄渠还责备自己的儿子拿着钱当沙子洒。
如今看来那些钱花的值!
至少在现在这个关口能买下自己和自己的妻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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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西国高密城中胶西王刘卬看着面前的急报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祸从天降啊……”刘卬哭丧着脸坐在位置上整个人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
他很清楚长安一旦追究起吴逆之事他绝对是首当其冲的!
当年他可是齐鲁诸王里叫的最欢跳的最高的。
这秋后算账岂能少的了他?
“寡人或许该考虑怎么体面的下台了……”刘卬在心里想着。
但想了想他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长安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他还没弄清楚万一人家只是想吓唬吓唬呢?
自己若是就这么跪了岂非很傻?
“但是……”刘卬看着济南方向喃喃说道:“九兄。只能麻烦您了……”
事到如今刘卬知道刘辟光应该马上‘自杀’以谢天下。
刘辟光若是还想撑下去。
不仅仅是他要死全家自己这些兄弟也要被‘无辜牵连’。
对!
刘卬此刻。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他真心觉得很无辜。
都怪刘辟光脑残。没事找事!
谁不知道太宗以来朝廷就对残害百姓的贵族诸侯必然要穷追到底?
不仅仅是刘卬这样想。
淄川王刘贤济北王刘志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几乎是同时这三位诸侯王兄弟。同时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济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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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明鉴当此非常之时王兄当为社稷子孙天下计断然担责……”
“王伯在上请恕小子斗胆:今王伯不死天下难安请王伯为悼惠先王声誉计……”
“济南王兄请念及吾等诸兄弟手足之情。为吾等留一条生路……”
济南王宫中刘辟光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几封来自自己的兄弟、侄子的书信。
他巍颤颤的拿起来。苦笑着摇摇头。
他稍微站起身来就看到了在他左右的两位官员马上就走上前来拜道:“大王戴罪之身请安坐于上静候天子诏命!”
殿外的走廊上更是隐隐绰绰有着带甲的兵将的脚步声。
刘辟光看了看那两个官员再瞧瞧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低下头看着那几封书信。
“自杀谢罪?”刘辟光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