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她都是笑着的。”
“雅·萨库罗伊西亚。”
“她是这样叫我的。”米拉抬起了头看着亨利她的眼角带着泪花。
“我的宝物。”
“我明明只是个拖累但她却从来没有憎恨过我。”
“我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这么多的痛苦如果没有我在的话也许他们甚至现在都还活着。”
“但她从没有抱怨过。”
“你是我的宝物妈妈总是这样说不论生活有多艰难还有你在我就不会迷失方向。”
“还有你在我就总是会回到这个家。”
“就算这里潮湿、阴暗又狭小。”
“妈妈这个骗子。”她把脸埋到了自己的怀里。
“奥尔诺也。”
“一定是这样的。”
“那是她的孩子。”
“不论怎样她都想抓住的最后的幸福逼迫她去做这种事情实在是。”
“她已经够痛苦了。”
“她们俩都很痛苦!”米拉忽然这样叫了一声身后的灌木丛响起了一声细微的声响亨利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但没有说话依然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我没有办法假装我懂得奥尔诺的任何一丝一毫的压力和痛苦我无法理解在历经了这么多对美好的期望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会是怎样地绝望。”
“但这是不对的他们是不对的奥尔诺自己也是不对的!”
“不论事情变得如何她都不应该否定自己曾经的美好!”
“她都不应该否定自己的爱和幸福。”
“她都不应该否定自己的女儿的存在。”
“她仍爱着她!”米拉大声地说道但这话语当中的前一个她指的似乎却并非奥尔诺。
“她不是。”
“不是所有人否定的那样。”
“我能明白因为当妈妈再也回不来的那天我也身处在她的位置。”
“我多少次多少次守着门不肯入睡不肯吃饭就担心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没能及时开门担心妈妈再一次叫着‘我的小米拉我的宝贝’的时候我因为在忙别的事情而没听到。”
“有多少次夜里我哭到睡着然后因为寒冷被惊醒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在。”
“她不是纯粹的恶。”
“她不是。”
“有什么好的东西在里面的。”
“纯粹的爱和希望的结晶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的。”
“她明明。”米拉说道:“在哭。”
“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哭。”
“这不该是这样的。”
“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
“不要否定啊。”
“不要否定啊。”
“如果你自己都认为不再有任何美好的任何值得期望的东西”
“不要放弃自己的孩子啊”
“不要丢下她不管啊。”
她低垂着头肩膀小小地抽动着终于再没说出什么来。
沉默大约持续了有两分钟左右。
没有虫鸣声也没有风声除了被乌云所遮挡失去了那份明媚的西芬克仍旧在静静地照耀着以外一切沉寂有如死海。
“你不说点什么吗老师。”米拉依然埋着头闷声闷气地透过自己的胳膊说道。
“我想说的。”亨利坐在了她的身旁:“你不都已经说了吗。”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对方那一头白发。
“你没有错。”
“坚持自己的本心。”
“自由的心是一件好事不要被他人的意见所影响始终保持自我。”
“”米拉沉默了一下亨利挑了挑眉毛:“怎么了?”他问。
“奥尔诺也说过类似的话。”她说着然后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埋着头。
“呼——”
“我再一个人静一会儿就回营地去。”米拉说着而亨利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站起了身。
他缓步地往散发着橘黄色火光的地方走去皮靴踩在枯叶地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然后在路过某处灌木丛的时候贤者停下了脚步。
“”精灵和他对了一眼但彼此都没有说话亨利继续往营地走了过去。
一片寂静之中只剩下精灵自己站在黑暗里。
“在哭吗。”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眼神投在了月光下已然枯死发黑的一株向日葵上。
风吹了起来。
它仍在轻轻摇摆。
仿佛不曾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