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感到恐惧并不是一件坏事趋利避害的本能在很多时候都能让人保住性命。”他小声地这样说:“但别让恐惧占据了行动的主导权利用好感到恐惧时那种清醒和快速思考的特点以冷静的心灵驾驭它们这样才能找到脱险的方法。”
“”
“马、马已经跑不动了呢。”一阵沉默过后绫也小声地这样回答她感受着脚下因为之前的雨水而变得又湿又滑的林间地面体能已经在之前的奔跑中大幅度消耗的普通马匹显然难以在这样的复杂环境中持续高速前进。
再加上远离小道或许能带来一种心理安慰觉得对方看不见自己就安全了却也会因此失去把握西瓦利耶骑士动向的机会。他们无法观察或者听到对方的行动也就无法根据这些信息进行应对将主动权再度让给对手。
冷静地判断局面以知识与经验作为凭仗作出乍看之下违背直觉但却正确的抉择。
尽管他们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每一个举措和决定却也多多少少地意识到了他总是会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这是天生会使人愿意跟随他的特性。
那些千古伟人、名垂青史的大帝与名将几乎都具备有这样的特征能在看似大优的局面之中毫无留恋地抽身又能在令凡人心灵崩溃只想逃窜的危局中冷静沉着地回头一枪。
“为什么会——”尽管并非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念头这却是绫第一次真正开口对着亨利本人说出这样的话。
“”她整理不好自己的言语月之国含蓄的文化使得她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开口都会有些冒犯。
“踏踏踏踏——”所幸这种尴尬的沉默很快被打破从林外小道不远处的方向传来了嘈杂的行动之声紧接着是混杂了人声的金铁交加之音。
“他们在交战?”虽然脸色还是泛白但总算有力气开口说话的洛安少女如是说着。
“回到小道上。”贤者立刻做出了决定返回到道路上的一行人翻身上马以巡航速度向前逼近而随着距离拉近战斗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普坦!”身上带伤的西瓦利耶骑士们大声咒骂着他们的盔甲上出现了多处凹陷动作都显得迟缓了起来。而在雨后耀眼的阳光下与他们混战在一起的——
是十余名清一色身着黑色板甲的帕德罗西骑士。
“后撤!”在几十米外与另外十余名骑士一同作为预备队的指挥官大声下令沉默的黑甲骑士们动作整齐划一在命令之中丝毫没有迟疑地拉开了距离。
“手炮兵前进。”而在骑士们纠缠住西瓦利耶人的同时从两侧绕开完成包抄做好了准备的黑军射手们也驾轻就熟地摆好了阵列。
“什么玩意?”
“来正面对决啊!”
“开火!”以圆弧阵型倾斜着从两侧夹击的射手部队在避免射中自己人的同时形成了极高密度的交叉火力在下令的瞬间握下扳机火绳接触后1秒之内点燃的黑火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与烟雾。
“砰砰砰砰砰!
!”左右各20门的重型手炮第一轮齐射直接将处于混乱之中的西瓦利耶骑士们射得人仰马翻惨叫声咒骂声和倒地马匹的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前排的射手们站起身拿着火绳枪转身后退的同时后方的又是各20名射手向前下蹲拨动火绳。
“开火!”
“砰砰砰砰砰!
!”毫不留情的第二轮射击过后烟雾还未散尽时这片尽是马蹄印的林间小道上西瓦利耶人的战马已经尽数倒地。
两轮一共80发铅弹坑坑洼洼变形严重的板甲在薄弱的部分被打穿流失的鲜血让西瓦利耶的骑士们迅速地变得虚弱起来。
然而他们仍未打算放弃。
“维瓦-拉-格洛雅!”用武器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再度站起来的8名西瓦利耶骑士大声地喊着试图向着手炮兵发起冲锋。
然而此时第一轮射击的手炮兵已经重新完成了装填他们再一次完成了交替以40门打有矮人印记戳的精良火器为这些不愿倒下的骑士奏响了最后的乐章。
“砰砰砰砰砰——!
”
接连的铅弹打击之中已经形变严重的胸甲与头盔再也无力挡下哪怕在十数米开外的手炮射击铅弹在命中钢板以后形变扭曲砸入人体撕碎了骨骼和脏器。
肺脏被打穿的骑士奋力地呼吸却无法再获得任何氧气鲜血从伤口疯狂流出消耗了他们的最后一点气力。
冲锋止步与距离手炮兵们仍有十米远的距离最后一名骑士几乎是拖着脚蹒跚着几公分几公分地仍试图冲锋。
黑军射手们维持了足够的冷静他们没有慌乱地试图装填再将火力再度倾泻于对方身上只是严阵以待地看着这个西瓦利耶人的最后挣扎。
“啪察——!”“哐当!
”当他终于带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板甲倒在地上的时候射手们也将手中的手炮收了起来不再指向那片已经没有生息的战场。
“有人接近!”仅仅数分钟就决定了胜败的冲突在亨利一行出现于小道尽头的同时落下帷幕。
射手部队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但为首的有着一头白金色头发的指挥官隔着几十米远瞧见了一行人的姿态后却立刻下达了放下警戒的指令。
“安心他们和屠戮抢劫村人的这些西瓦利耶人不是同一伙的。”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甲胃但胸前覆盖有一条金色缎带的骑士指挥官驱马向前他周围的黑甲骑士们也沉默地跟进在行进过程中一直维持着护卫的队形。
“久疏问候了。”他微微低头致意不卑不亢。曾与亨利和米拉一同自西海岸前来的有着洛安血统的这名前任圣骑士如今显然已是康斯坦丁麾下的有力干将。
他观察着一行人风尘仆仆的痕迹再结合那些已死的西瓦利耶骑士心中已对发生了些什么有个大概。
骑士指挥官先是看向了同样有洛安血统的白发女孩儿又在打量过异乡人面孔的绫和路路后略过了咖来瓦直接看向了贤者。
他微微皱起了眉。
“为什么会。”发问的语气和用词都和绫之前极其相似。
“仅仅因为这点敌人就陷入苦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