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位老人颠三倒四的讲述里顾绒看到了这个家庭的另一面真实。
酗酒家暴的父亲逆来顺受的母亲还有曾试图报警却被置之不理的儿子。
在那栋家徒四壁的老房子里到底埋葬了多少阴暗压抑的时光埋葬了一个妻子多少崩溃的血泪又埋葬了那个少年怎样扭曲的成长轨迹。
他报了多少次警又被以“家庭纠纷”的理由敷衍了多少次。
他挨了多少次打可曾有一次得到过救赎。
他可曾想过要带母亲离开?离开这个偏僻贫穷的小镇离开这个逼仄阴暗的家庭离开暴力可怕的父亲。
可哪怕有过这样的想法是否也在母亲抛下他毅然离开的时候彻底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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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他妈妈除了懦弱点也没别的对他一直都挺好的可谁知道!居然会突然就离家出走而且还一去不回啊!我们当时都不敢相信!不过想想也的确是忍到头了就是苦了孩子……”
老人充满情绪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
“本来还有他妈妈给他挡着的打后来就全都落到他身上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身上都没一块好肉每天上学都带着伤再后来他去念大学了才总算是脱离苦海不过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了……”
老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希望他过得好吧……”
那一声长叹消失在耳边顾绒坐在车上身旁是正在和迟秋打电话交流的周判。
车窗大敞这样依着重山的乡镇里连阳光都被云雾过滤得淡了许多哪怕是盛夏的正午也并不显得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