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房不大不小。
墙面还算干净玻璃上也没有太多灰尘于是天光得以从窗外落进来覆盖病房里的每一寸空气。
床头柜上半枯萎的花透明的装满了药水的吊瓶和褪色的白床单。
还有那个闭着眼的脸上褶皱得快要看不出本来样子的白发斑驳的老人。
氧气罩笼住他的口鼻罩子上规律出现的雾气证明着他的呼吸。
虽然很慢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顾绒狠狠的捏了一下手一步步走到床边低着头看他。
三年不见熟悉的城市也会变得陌生熟悉的人当然也会。
何况病中的老人总是衰老得更快几天换一个模样都是有的。
起码顾绒此刻便觉得十分陌生。哪怕是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的老人头发也是没这么白的脸皮也还没这么皱的呼吸也没这么慢氧气罩上水雾出现的间隔时间太长了长到叫人提心吊胆。
心电图嘀嘀的叫着拖长的机械的声音充斥在病房里。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顾绒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她只定定的看着床上的老人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直到少年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边她才突然开了口用一种冷漠甚至麻木的口吻对他说
“他要死了。”
顾悄无声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眶渐渐有些发红却没有说话。
顾绒的喉咙动了动然后她说
“你跟他说说话吧。”
她转身出去了甚至没有叫一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