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月里,胡文静一次也没有在晚上出现过,便是白天,也是等韩凛高兴了再抱过来玩几分钟,把人弄哭了再把人丢回给秦溱,等到第六个月,韩凛可以睡四个小时以上的长觉,白天也不怎么哭了,胡文静便天天早上用推车推他到小区里走动,赢得了好奶奶的名声。
秦溱有苦难言,晚上总会睡着睡着就哭出来,她甚至得了产后抑郁症,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要不是韩肖沉一直陪着她安抚她,她可能都走不到今天。
王英安慰她:“秦溱啊,你六婆年纪大了,见识不多,总爱用她那个年代的标准地要求这个时代的人,你别放心上,她呀只是心疼你,怕你遭嫌弃。”
王英压低声音:“你想啊,你娘家人先你夫家人一步说你矫情,那你夫家人还好意思再说嘛?不得反过来安慰你啊?六婆她这是以退为进,但她蠢,说不明白这个道理,表达方式也有点问题,容易让人误会,你千万别多想。万事有我们呢。”
秦溱点点头,心头暖暖的。
这一胎,胡文静去世了,她也有娘家人在身边,韩肖沉也比之前更体贴了,在陈眠的教导下她也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自信,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重走上一胎的老路的。
晚上,六婆的儿子打来电话,说过两天就来接她回村,六婆哼哼唧唧的,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两天后,王英的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一起过来接人,阿柔上来就道歉:“妈,这次真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跟我们回家吧,给我个机会好好表现!”
儿子王涛也当场认错:“妈,这事怪我,我就不该在边上火上浇油,你要生气你抽我,什么时候抽高兴了您再跟我说话。”
小孙女才四岁,爬到她腿上奶声奶气地撒娇:“奶奶,玲玲好想你哦,奶奶跟玲玲回家好不好?”
孙子七岁,刚上一年级,很干脆地包了家里的地板:“奶奶,以后你别扫地了,我来扫,还有喂鸡和鸭,我和玲玲去做,你就去村头那里打牌,和六婆去镇上聊天!”
王英被逗乐了:“这是你说的啊,要是奶奶回去你就不扫地不喂鸡,那奶奶就不高兴了!”
“好耶!奶奶答应回家喽!”两个孩子高兴大叫。
这边王英一家其乐融融,边上的六婆脸色就有点难看了。
王英注意到了,马上问儿子:“阿木,阿林和阿兰是不是没赶上早班车要晚点才到?”
阿木犹豫,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实话。
阿柔是个心直口快的,看了阿木一眼,直接道:“阿兰昨天晚上回娘家了,说是她母亲生病,要回去服侍,阿林今天早上也去了,今天肯定不会过来了。而且、”
她看了六婆一眼,把快冲到喉咙的话压了回去,换成别的:“阿兰母亲病生得挺重的,昨晚经过我问了一嘴,阿兰眼睛都红了,怕是不太妙。”
阿木也道:“今天早上我出门时看到阿林抓了两只鸡过去,怕真的是病重。”
六婆听着听着,突然道:“你们不用替他们掩饰了,他们就是不想来接我,什么母亲病重,阿兰她那妈妈身体壮得像头牛,一餐能吃两三海碗饭,我死了她都有排活!”
“不来接我还更好,我在秦溱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过得不知多舒坦!以后就是他们八抬大轿来请我我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