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银子嘛，也得会使才行。”
宋清词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忽然问站在廊下的禁军，“朔州大捷的消息可禀告皇兄了不成？皇兄病重还忧心国事，若他知道这个好消息病情一定会好些。”
“已经报了。”
宋清词点点头，“还有一件事，再去禀告陛下一声。”
众臣纷纷抬头看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长公主要人去报陛下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她拨了拨指甲，随口道：“我想给他纳个妃。”
……
“让我的公主做大周的妃？”
科尔部已经与金国撕毁了婚约，因为派过使臣到京城，看起来和大周关系亲密了些。
实则科尔部大汗两边不靠，他不想靠金国是有底气，科尔部有粮草有兵马，是草原上最富庶的部落，用不着看金国脸色。
至于不想靠大周，一来是觉得大周毕竟不是草原部族，非我族类，二来他也觉得在这场交战中大周占不了便宜。
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支持一个必败的国家？
“不成，我的公主做了你们大周的妃，要是你们拿公主做人质威胁本汗怎么办？”
“大汗说笑了，我国与金国正在交战尚且不拿金国公主做人质威胁，科尔部与我国交好，我们为什么要拿科尔部公主威胁您？”
大周来使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听得科尔部大汗蹙起眉头。
这个年轻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先前大周长公主确实要把完颜真真通过科尔部转送回金国来着，是后来科尔部主动撕毁婚约，这才拒绝了转送完颜真真的请求——
而非大周主动扣留人质。
“可你们大周人一向骄傲，说我们草原是蛮夷。我的蛮夷女儿嫁去大周，你们能好好待她么？金国不仁不义不会善待公主，你们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汗放心，我们陛下的诚意您看了就明白了。”
大周来使正是庄无为，他怀中是临行前宋清词特意交代他存放好的礼单，他当时就打开看了，陪他同往科尔部的鸿胪寺官员们都惊讶得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长公主拟的这份礼单哪里是纳个妃，说是迎立皇后都够了……
科尔部大汗打开那份礼单的时候，表情和鸿胪寺一众官员一模一样。
而后他立刻命人召见了部族的所有大臣和武将，不知讨论了多久，庄无为再次被请到可汗大帐的时候，明显感觉草原汉子对他的态度客气多了。
“大周以万金之礼娶咱们的公主，可见诚意，日后怎么舍得怠慢咱们的公主？”
“这些银钱，这么多！咱们要是跟金国联姻，金国能给咱们一半么？”
“哼，金国那点聘礼寒酸得很，哪里能跟大周的比？可汗，咱们应该跟大周联姻，强强联手将来不愁部族不富裕，总比跟金国那等强盗联姻好！”
科尔部可汗满脑子都是帐下大臣将领们的话，等那个来自大周的年轻文官进来的时候，他故作镇定，将礼单放回桌上。
庄无为瞥了一眼，礼单的一角都被汗水浸皱了，可见刚才拿着它的人多看重。
“大周陛下的诚意本汗都看见了，你是说，大周陛下愿意以这些为聘礼——”
可汗指了指那张礼单，“还许诺封我的女儿做妃，不是什么美人才人什么的，是吗？”
“是。”
庄无为道：“并且陛下许诺，在公主出嫁之后愿意开通大周和科尔部友好通商的关口，日后两国成为姻亲自然友好和睦，要让科尔部的草原弟兄也穿得起大周的丝绸绫罗。”
科尔部可汗目光发亮，甚至顾不上思考两国通商到底对科尔部更有好处还是对大周更有好处，欣喜之下立刻拍了板——
“好，本汗答应了，即日就送我的公主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