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否再考虑一下?每次放出五百人太多了,只怕……”
“无妨,就按朕说的做。”
宋煦仁头也没抬地一摆手,他现在所有心思都在提防金国随时来攻的事,根本不在意禁军中这点细枝末节。
赵城被挡住话头,只好老老实实地退出去。
“赵统领,陛下答应了么?”
“先把那两百人派去公主府。”
赵城叹了一口气,“陛下要求每次分五百人休假出宫,为的是犒劳禁军将士前阵子的辛苦,你去把这份名单拟好照办吧。”
“五百人啊?”
底下的指挥使暗暗咋舌,“每次离开五百人,会不会太多了?”
赵城摇摇头,“我劝过陛下了,不顶用。就照陛下的吩咐办吧,只能让余下的弟兄们多辛苦些,打起精神不要出纰漏。”
底下众人长吁短叹的。
陛下这事明着是给禁军弟兄施恩,实际上反而增加了大家的负担。
前阵子因为金国使团在京城大家已经提心吊胆累得不行了,好不容易金国使团走了,没想到还有得熬。
众人心中腹诽,嘴上却不能说什么,只好传下去照办。
……
宋清词派了大量人马在京城周边搜寻完颜真真,完颜真真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根本找不到半点影子。
她一度怀疑完颜真真迷路了跑错了方向。
否则以她那匹小红马的脚程,这都过去十几天了,她怎么也该到京城附近了。
完颜真真的下落还没消息,京城忽然传来了令人骇闻的奏报。
“八百里加急——”
从西北边境传回来的加急战报,带着西北风沙的料峭气息,满朝皆惊。
“五日前金国陈兵十万在两国边境,意欲进犯云州!伏老将军正紧急整兵应对,请陛下决断!”
饶是已经做好了金国会发兵入侵的准备,宋煦仁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金国果然狼子野心!早知道便不该轻易放完颜野烈回国,我们热情招待,他竟翻脸不认人一回国就引兵来犯!”
“陛下不必动气,应该庆幸才是。”
满朝文武皆惊恐之时,宋清词落落大方地站出来,面上含着微微笑意。
没有半点惧色。
她一个女子都能如此处变不惊,这着实激励了朝中一众官员,众臣的惊惧渐渐抚平。
“完颜野烈说回国,我们就放他回国,现在金国引兵来攻便是金国不义,我们大周于情于理都占了正义之师的名头。”
此言一出,宋煦仁的脸色果然好看许多。
“依大妹妹看,现在我们要如何应对?这战报是五天前的,没准这会儿边疆已经打起来了!”
放眼望去满朝儿郎都不如宋清词一个姑娘家镇定,宋煦仁一时情急竟忘了这问题他该问翰林学士或者问兵部,他却问了宋清词。
宋清词心里早有计较,“陛下说得对,此刻边关没准已经打起来了,但或许还没有。我们要做两手准备,若还没打起来,便以陛下名义发出国书至金国,痛斥金国不义之举。”
有朝臣提出异议,“金国那群草原蛮夷,腌臜小人,只怕国书劝不退他们啊!”
“我也没打算劝退他们。”
宋清词笑笑,“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在天理道义上更具上风,万一战事吃紧需要四海募兵寻求援手,也方便些。”
众臣听得恍然大悟,他们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这也难怪。
朝廷几十年不打仗了,对于打仗的流程,这些高居庙堂的文官能知道什么?
宋清词自从领了禁军后也算半个武将,她又学贯古今看了不少先代的兵书史书,自然比他们懂得多些。
上首的宋煦仁听罢点点头,“那要是已经打起来了,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