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临淡淡道:“既然皇后想乘人之危用这件事掣肘我,那便让她去找沈家吧。沈家知道身为后族的尹家想和我联姻,便不敢轻举妄动。”
“趁着这个当儿,我便能将沈家的人心收拢回来。”
尹敏凤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可怜尹氏欢喜地做梦,原来沈玉临只是顺手利用她。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驸马把这话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姑母吗?”
“你不会的,对吗?”
沈玉临灿然一笑,那张妖孽般蛊惑人心的俊容让尹敏凤头晕脑胀,下意识点点头。
直到他翩然离去,尹敏凤也没回过神。
……
“长公主,驸马在账上支取了十万两银子。”
文敏手里拿着沈玉临的章,对他的银钱出入十分了解。
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她一听说之后立刻报给了宋清词。
宋清词不但没疑心,反倒笑了笑,“我就知道沈玉临不会任人宰割,调动这么多银子可见是有动作了,也是,他哪里是个为了美人牺牲江山的人?”
“那长公主说,驸马是什么人?”
“他啊……”
宋清词暗搓搓地怀疑,“他显然是个江山美人都要的人。”
主仆俩正说着话,忽听外头禀告柔良长公主来了。
“快让她进来。”
没一会儿,柔良从院外进来,一脸心事重重的表情。
宋清词眉头微蹙,朝她身后的侍女道:“长公主刚刚去了哪里?”
侍女连忙恭敬道:“我们长公主才从柔德长公主府里来。”
明白了,是为柔德的事。
柔良叹了一口气,宋清词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了,等身子暖和起来,姊妹两人一长一短地说起话。
“自从陛下削减了我们几个长公主的供奉,柔德姐姐的日子就一直不好过。大姐姐知道的,邓才人娘家不济,减了供奉后柔德姐姐就断了财源,那朱家的人便开始不待见她了。”
当初狄飞宇一家是怎么对她的,她经历过,对柔德的痛苦感同身受。
此刻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的嗟叹,“真羡慕大姐姐,不用受婆家磋磨。我现在和离了一个人过,也算脱离苦海了,可柔德姐姐怎么办呢?”
“我何尝不用受婆家磋磨呢?”
宋清词道:“沈家人虽不住在公主府,当初也是要我三天两头去沈家给婆母请安立规矩的。沈夫人也时常打上门来,这你也知道。”
柔良听了低下头,她把这茬忘了。
“后来怎么着?我把上门来的沈夫人赶了出去,她便在外头到处造谣说我不守妇道,不敬婆母,那时候我在京城臭名远扬,不是么?”
柔良挽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试图安慰她,“姐姐说的对,哪个女子出嫁不遇上婆家的糟心事?姐姐敢奋起反抗,才有今天的局面,可柔德和我却不敢。”
她算是好命,借着宋清词的帮助脱离苦海了。
柔德就没这么好命了。
“不破不立。”
宋清词道:“是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柔德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这世上什么都没有性命要紧。”
“大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柔良诧异地直起身,“柔德姐姐被朱驸马气病了,我方才是去探病的。她怕丢人不想让人知道,我答应她不告诉大姐姐。可我怎么觉得,大姐姐早就知道此事了?”
宋清词笑而不语。
柔良歪着脑袋盯着她,大有她不说就要一直盯着她看的架势。
盯得宋清词扑哧一笑。
“好了,快坐下吧。”
她挑了挑眉,“你以为自从狄飞宇伤了你的事之后,我还会任由你和柔德二人被外人欺负?其实从你们出嫁之后,我就一直派人暗中观察你们的情况,只恨狄飞宇做得太隐蔽,我忽略了你们闺阁中的问题。”
柔良惊呼一声,“这么说,柔德姐姐的事大姐姐都知道了,那大姐姐一定已经想到对策了,对不对?”
原来她一直默默关心着她们两个,既然如此,她肯定不会对柔德见死不救。
宋清词笑了笑,“朱越明流连花丛,他常去的暗门子就在城外不到二里处。今夜,我们就去抓个现行。”